喜欢是有原因的
顾少非眸光水润,脸色潮红,就连白色卫衣领口处裸露出来的肌肤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就丶就还挺久的。”他移开视线,看着有点可怜。
姜璨放开他,回忆道:“难道是在雷克雅未克的时候?”
顾少非目光游离:“就那几天吧。”
姜璨转头看他,顾少非正视前方,只露出一张绯红的脸,从侧面看,都能看到那温柔眸光的踪迹:“开始时,就是觉得我们有缘,因为是旧识,你又是一个女孩子,我就想好好照顾你。”他说着终于转头看她,有些挫败:“但我发现,你好像并不需要。”
“你明明很多时候,会发呆,也会看起来有些低沉,我能感到你有很重的心事,但每次相处时,你却又总是很快乐,不是那种强装的快乐,是真的快乐。”
“我当时就很好奇,一个人,怎麽可以前一秒还神思恍惚,下一秒又能拥有那麽真挚的快乐。”
姜璨“扑哧”一笑:“这有什麽好吸引人的啊,只要心大点,没什麽过不去的坎,而且美色总会带来好心情,就算再气愤,看着你我就只想笑了。”
顾少非无奈地笑道:“我就当你夸我了。”
姜璨:“本来就是,我自己的男朋友,必须得夸。”
顾少非揉了揉她的头发,又继续说道:“璨璨,你不知道,我见过各种各样的女孩子,她们都很优秀,有追求,有些是真的喜欢我,有些是觉得我有前途,性价比高,世人总是会追求很多,相应的,烦恼也会很多。”他看着她,眸光颇有些柔情似水的味道:
“但你很特别啊,你好像什麽都不关心,学习丶生活丶金钱丶前途,都很随意,你活的很潇洒很自在,但却总是什麽都做得那麽好。你的内心很强大,且自成逻辑,不在乎外界的纷纷扰扰。就好像,你学习,就仅仅是为了学习,不会像我这样,为了以後当医生,也不会像很多人那样,为了找份好工作,为了扬名立万,为了衣锦还乡,为了不浪费钱,为了不浪费自己的才能。你学习,就是单纯学习而已,就好像生活,就是为了享受生活一样。”
姜璨被他说得有些晕:“那是因为我比较佛系吧。”
顾少非笑道:“当然不是,因为你很纯粹啊。”
姜璨喷笑:“这算什麽优点吗?我觉得我只是比较喜欢随性,就是在希腊盛行的一个寓言故事。”
顾少非问:“什麽。”
姜璨笑道:“有个渔夫在鱼群如梭的海边钓鱼,但他只钓了两条鱼就打道回府,一位外国游客就问他‘这麽多鱼,你为什麽不多钓几条?’渔夫诧异地问:‘钓那麽多鱼干什麽?’游客很自得:‘这样你就可以卖钱丶开店丶买房丶钱生钱啊。’渔夫问:‘那然後呢?’游客笑着说:‘然後你就能享受生活了,每天在海天晒太阳。’游客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那不就是我现在过得生活吗?’”
顾少非哈哈大笑:“所以啊,我就说你自成逻辑,且内心很强大,纯粹地不受他人影响。”
姜璨仍有些不明所以:“我一直觉得我除了美得比较出衆,别的一无是处,但让你一说,我觉得我简直就是宇宙第一的小仙女了。”
顾少非哈哈大笑:“你本来就是啊。”
姜璨被他夸得有点飘,一直到坐在飞机上,还在问坐她旁边的顾少非:“我真这麽好?”
顾少非很耐心:“真的。”
姜璨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行吧,那我要自恋一会儿。”
顾少非:“哦,怎麽说?”
姜璨假惺惺的:“哎,我可太优秀了,怎麽办。”她皱着眉头,看起来真的有些苦恼。
顾少非用指节抵住唇,忍不住笑了。
其实他没说实话,他喜欢姜璨的时间,要往前推很久很久,但那段年少无望的单恋,是他整个青春期潜藏最深的秘密,最羞于向他人啓齿的过去,最珍贵最珍贵的回忆。他将它小心呵护了将近十年,从未向他人提起过,它和他那颗柔软的心,已经紧紧长在了一起。
守住这段回忆,是他重复了千千万万个日夜的习惯了。
一时之间,竟然真的无从说起。
他怕她被他的执念吓到,也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像个孩子一样想哭。
等以後再告诉她吧。
到A城时,正是夜幕低垂的时刻,他们追赶着太阳急匆匆的步伐,却到最後也只见到一个聊胜于无的残影。
两人出了机场,也没坐大巴,打了车直接到了姜璨的公寓楼底下。
姜璨住在三楼,整栋公寓有六层高,住了上百位房客,基本都是在Z大上学的学生。
两人回来时,走廊里已经是一副开学前的热闹景象,餐厅即使房门紧闭,也能听到动次打次的音乐声和尖叫声。
又是趴体,这帮人真的是没完没了。
姜璨掏出钥匙,顿了顿,突然回头冲顾少非笑:“这次你可以进来了,激动吗?”
顾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