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姜璨忍不住笑了,她问顾少非:“你在雷克雅未克时候,也带我去看星星了。”
顾少非侧头看他,眼神在明明灭灭的电影光线里,显得既深邃又深沉:“那个指星笔现在还放在我的桌上。”那时,他前一晚专门买了指星笔,从冰川回程的一路都在研究星图,好在最後,她真的跟他去了。
姜璨蹭了蹭他:“那你给我吧,很有纪念意义。”那晚的满天星斗和极光,是足够她记一辈子的美好回忆。
顾少非笑着说:“等夏天我们看完银河给你。”
姜璨笑了,回头看电影,但却被顾少非掰了过去,他一脸控诉:“我躺在你旁边,你真的看得进去吗?”
他的手轻点,顺着脊柱的方向缓慢向下滑动,随着手指的动作,从脊柱蔓延开一阵阵酥“麻,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在只有电影声的房间里听起来格外明显。
刚好电影放到了男主角对女主角说的话:“我不明白,人为什麽总是在浪费时间,我想和你上;床,但按照普世价值观,我却要和你坐在这里欣赏这片见鬼的森林。”
电影的光线猛地变暗,顾少非的脸也随着隐了一半在黑暗里,像是潜伏在阴暗的兽,只等着一个契机,冲上来,将猎物一击毙命。
心如擂鼓,“扑通丶扑通”的,在狭小的房间里震荡,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两人望着彼此,视线缠绵升温,顾少非忽然伸手,按下了暂停,房间变得寂静,只有心跳,和蓄势待发的弦发出的铮鸣声。
顾少非突得侧身,拉过她的手,放到他胸膛上,那最致命的地方:“听到了吗,它跳得好大声。”
姜璨红着脸,纵使她一向内心强大,淡定冷静,但面对这样的场景,也有些不知所措。
气氛逐渐向着不可扭转的方向奔去,热气蒸腾而上,蓄势待发,到了最顶点,终于“轰”地一声炸开,烧毁了一切。
姜璨听到自己说:“我以为是我的——”接着视野一黑,她被轻轻堵住了双唇。
他们侧着身接吻,交换着彼此最炙热的渴望,育望愈演愈烈,爱意泛滥成灾。
昏暗的光线影影绰绰,墙上的影子深深浅浅,摇曳着,重叠着,碰撞着。
他想一直一直这样,永远都不要停。带着她起,带着她落,听着她忽高忽低的轻忽,还有期间夹杂着他的名字。
每一声都是由他而起,每次一颤抖,都是他带给她的,极致的欢愉和难耐,都只能因他。
占有,好像变成了此刻唯一的追求。
他渴望了太久,从初中的第一次梦魇,第一次知道,乃至其後近十年的渴望和纾解,都离不开她。
在知道她是陈宇昂的女朋友时,就连每次的欢愉,都变成了一种蚀骨的折磨,有多快乐,有多渴望,就有多绝望,多厌恶自己。
最终他学会了和自己和解,远赴美国,他告诉自己,不过就是幻想而已,又不会对他们産生什麽影响,从此,那些缠绵的午夜,他也少了那些负罪感,但很多时候,只要细想,他就会觉得无比地颓丧。
附骨之疽般,吞噬着他。
因此,在她接受他後,很多时候他都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妄想,他迫切地想要求证,想要抓紧她,想要占有她,他收起自己的棱角,循循善诱,一边等待着,一边又渴望着,一边小心地试探着,不动声色地诱惑着。终于她主动开口了,他便再也忍不住了,只想一次次的占有,一遍遍地感受她给他的真实,一声声地说着:
“姜璨,我爱你,我爱你。”
姜璨却已经发不出声了,他说的每一句我爱你,都像是进攻的号角。
终于,不知道他说到底几次,姜璨突然觉得受不住了,头晕目眩,意乱情迷,视线里一片模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被他轻柔地擦去。
顾少非穿息着,凑在她耳边,像是用气流声在说话:“隔壁会听到。”像是故意使坏,又像是真心劝告。
无声地尖叫便消失在空气里,但那一瞬间的感受和馀韵,却让两人仿佛都听到了。
顾少非松开她的手,轻轻吻住她,接着看着她,眼神幽深,像是有着最浓烈的火光:“你是不是……?”
姜璨还在颤抖着,此时此刻,她像是最胆小的猫,不过是轻轻地一下晃动,就能激起她最剧烈的颤抖。
她带着哭腔:“我丶我不知道。”
于是顾少非的眼神更深沉了,咯吱咯吱的响声连绵不绝,没人怀疑它可能就要被晃裂了。
顾少非轻轻拨开姜璨汗津津的额发,复又吻上去,久久不愿停下。
不知什麽时候,姜璨睡着了,她只记得迷迷糊糊间,顾少非在擦着她,接着视线暗了下去,好像是他关了投影,她想跟他说话,让他明天一定注意安全,到了给她说,还有……要记得想她,可她却累得说不出一句话,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