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姜璨洗完澡,安抚好文菲,便轻轻推开了房门,敲响了顾少非的房间。
没一会儿,门开了,顾少非的脸露了出来,看见是她,拉着她的手将她让了进来,关上了房门。
姜璨刚想抱住他,却被他拉着坐到了床边。
顾少非的箱子摊开在床脚,里面除了衣服,满满的全是药,姜璨看得心酸:“这都是什麽?”
顾少非蹲下身,把箱子拉过来,“我来之前买的,感觉可能会用得到的药品。”说完,他擡起她的腿,姜璨脱了鞋,他让她踩在他大腿上,拧开一瓶碘酒,用棉签沾了沾,皱着眉细细地看着她小腿上的擦伤。
他捏了捏骨头,问她:“疼吗?”
姜璨摇摇头:“不疼。”
顾少非盯着她的伤口,过了会儿才轻声说:“那就没什麽大问题,有点疼,忍忍。”说着将棉签附上她的伤口,一边轻柔地擦着,一边问他:“疼不疼?”
姜璨轻轻笑了,“不疼,顾医生好温柔啊。”
顾少非擡头看她一眼,皱着的眉眼对上她盈盈的笑意,也忍不住松开了眉头,轻叹着:“你呀,还笑得出来。”
姜璨问他:“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生病了要找你看病,我还以为那一天会很远,没想到竟然今天就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顾少非看她一眼,垂眸擦着伤口,低声说:“这是什麽好事情吗?”
他擦好了,撒上药粉,铺上纱布盖着,用医用胶带固定好。
姜璨垂眸,看着他蹲在那里忙碌,黑亮的发顶对着她,有个可爱的发旋。她轻轻擡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温热的,很柔顺。
“你不知道男孩子的头不能随便摸吗?”顾少非边缠胶布边问她。
姜璨笑着问:“哦?怎麽说?”
顾少非垂着眸,手上很认真,声音却有些羞涩:“只有妈妈和老婆才可以摸。”
姜璨挑眉:“我怎麽不知道这个说法?”
顾少非缠好了,站起身,忽然凑近她,手撑着她两边,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她又能感到他轻轻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那双眸幽深,藏着很深很深的情绪,“我奶奶说的。”
姜璨心如擂鼓,“扑通丶扑通”的心跳声有规律地击打着耳膜,呼吸又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和艰难。
“瞎说,咱们都是梦州人,我怎麽没听过这个说法。”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软很轻,像是春日里,被阳光晒过的,细细暖暖的水流。
顾少非凑近她,近到她整个视线都被他占据,近到她能看清他每一根正在微微颤抖着的睫毛,还有他瞳孔里,小小的她。
呼吸缠绕着,空气像是绷紧的弦,只要轻轻一戳,就会“啪”地一声,断裂。
“我奶奶是明海市人,只不过後来搬去梦州了而已,这是明海市的习俗。”他的话语又轻又低沉,像是新酿成的酒,那诱人的芬芳很轻柔。
姜璨看着他,他眼中除了自己,好像便只有深邃的眸光,那光像夜空里最亮的星,无论她在哪,都能看到他。
她收到蛊惑般,突然开口,小声说:“好。”
顾少非愣住了,睁大双眼,呼吸变得急促无比:“你说什麽?”
姜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他,突然凑上前,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接着坚定地重复了一次:“我是说,好啊。”
妈妈或老婆吗?
妈妈是不可能了。
但是,她还是说了,好啊。
顾少非愣在原地,像个被封印了的石像,没有呼吸,没有动作,姜璨红着脸,突然感觉不对劲,狠狠地拍了他一下:“呆子!吸气啊!”
顾少非猛地清醒过来,狂吸一口气,被呛地疯狂咳嗽,一张脸涨得通红,脸丶耳朵丶被白T恤遮着末端的脖颈都是胭脂色的。
姜璨没忍住,用手抵着唇,轻轻笑了。
真是个呆子,吓得呼吸都忘了。
终于,顾少非缓了过来,冲过来握着她的肩,身体都有些颤抖,眼神里都是狂喜:“你丶你是那个意思吗!?”
姜璨有些害羞,她抿了抿唇,看着他,轻轻的说:“是啊。”
顾少非张了张嘴,但马上又闭上了,如此循环着,好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同样的,他眼中忽然泛起了红色,一双凤眼又变得水润起来。
姜璨囧了,这家夥,不会真的要喜极而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