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非又看了看她,两人视线缠绵着,心好像又跳快了,不知是谁的唇先附上了谁的唇,总之,等到刺耳的闹铃声响起时,顾少非那只很早前就被姜璨打上“绝美”标签的修长双手还在煽风点火,忽轻忽重地揉着,姜璨移开头,呼吸在近在咫尺的唇间纠缠丶升温。
她咽了咽唾沫,右手附上他放在胸前的手,轻轻捏了捏,提醒他,“你的闹铃响了。”
不知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两人就算只是接吻,都会像点着了火一样,结果总是愈演愈烈,好像只要接触到彼此,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顾少非抽回手,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有着极深极动人的温柔,他忽地又擡手,捏了捏姜璨的脸,“好了,去客厅乖乖坐着,如果你还想吃顿正常的饭的话。”说罢转身去关了火。
姜璨的耳膜一下下地震动着,每一次细微的震动,都能传来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她看着转身侧对着她的顾少非,他系着围裙,微微垂着头,额前的刘海散乱着,鸦羽般的睫毛低垂,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衬得一双眼格外漆黑深邃,他那双白皙纤长的手,本该是治病救人的手,本该是拿着精密仪器的手,此刻却并着葱白的指尖,细细地端着碗,给锅里的蒸鱼淋上料汁。
姜璨环着手,情不自禁地笑了,“顾少非。”
顾少非手上动作不停,轻轻“嗯?”了一声,才问她:“怎麽了?”
姜璨倏尔一笑,坐到中岛台旁的高脚椅上,一只手支着头,看着他侧脸,“没什麽,就是突然觉得,我好爱你啊。”
顾少非受伤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她,表情有些错愕,但没过一会儿,忽然笑了,眼神光亮得出奇,像是正午最烈的阳光下,璀璨粼粼的湖面,有着数不尽的星光。
他端着菜,向餐厅走去,路过她时,停下脚步,姜璨侧头看着他笑,就见顾少非倾身过来,她顺势闭上眼,黑暗中,她感到他轻柔温暖的呼吸慢慢靠近,拂过她的脸,她以为他要吻她,轻轻扬起了头,但那呼吸却停住了,顿了顿,忽然,她鼻尖一凉,像是被他轻轻刮了下。
姜璨诧异地睁开眼,却只看到他收回的手,还有嘴角的笑意,“吃饭了,这些话还是留着晚上说吧。”他顿了顿,眨眨眼,转身走了,声音传来,“那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回应你。”
姜璨红了脸,这家夥,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
月上梢头,夜幕低垂,床头昏暗的小灯开着,姜璨俯着身,手支在顾少非的发两侧,她看着身下的顾少非,他扶着她的腰,皱着眉,黑亮的眼一直盯着她不放,目光疯狂而执着。
姜璨咽了咽口水,嗓子因为使用过度有些干涩,她感受着,接着兑现了他们在厨房的诺言,“顾少非,我好爱你啊。”
四目相视,他停了下来,深深地望着她,接着突然伸手,拉下她的头,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成为烧断理智的最後一把火。
他猛地用力,两人瞬间颠倒,他一边动着,一边低声说:“我爱你,宝贝。”
姜璨伸手拉下他的头,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汗湿的脖颈传来的热度一波波地涌向她,她听着他一遍遍地重复着那句话,不知是来自剧烈的刺激,还是这浓到让她心尖发烫的爱,在昏暗的灯光里,她忍不住湿了眼眶。
爱会让人心痛吗?
爱会让人想哭泣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抱着她身上这个人,感受着他为她跳动的剧烈心跳,还有那些为她而流的汗水,听着他一遍遍深情的倾诉爱意,她感动到想哭,欢喜到身体都在颤抖。
慵懒而餍足的周末过完,姜璨又开始忙起来了,莫里恩缓过了劲,伤势彻底恢复了,又变成了那个生龙活虎的老教授,揪着门下的几个学生开了整整一上午的会。下午是她之前就报名要去的研讨课,一下午的头脑风暴结束,等到放学时,姜璨整个人都被透支了,进了家门就摊在沙发上躺尸,一直到十点多顾少非到家,她还没缓过劲来。
顾少非看着她笑,“你这是怎麽了,一副被什麽人蹂躏了的样子。”
姜璨生无可恋,“好累啊,好久没有这麽高强度地学习了。”
顾少非放下包,走到她面前,站定,张开手,弯起一个很阳光的笑,“抱抱,借你吸吸阳气。”
姜璨“扑哧”一声笑了,跳起来从沙发上扑过去,顾少非伸手接住,托住她的臀部,抱着她连着转了好几个圈,姜璨大笑,最後还是顾少非有些晕了,抱着她倒在了沙发上,还不忘垫在下面,让姜璨坐在他身上。
姜璨坐好,趴在他身上,深深吸了口气,笑道:“好像真的好多了啊,我现在觉得好轻松。”她擡头看他,“我不会真的吸了你的阳气吧?”
顾少非摸着她的发,笑着说:“其实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人在疲惫时,会释放一种rutina信息素,当这种信息素接触到另一个生命体时,会通过肢体接触进行转移,刚刚大概是你的rutina转移到我体内了吧,所以你不累了,我却有点累。”
姜璨从他胸上擡起头,刚好对上他垂头看她的眼,她惊异地说:“真的假的?”
顾少非摸着她头发的手一顿,笑了,“当然,所以我们现在去睡觉吧。”说完撑开她,起身,又俯下身抱起她,向卧室急走去,“睡觉!”
姜璨环着他的脖颈,笑声怎麽也止不住。
洗完澡,姜璨瘫在床上,这次是真的累得不行了,她听着浴室的水声,顾少非还在洗,她想到了什麽,忽然拿起手机,点开搜索引擎,开始搜“rutina”,结果出来很多奇奇怪怪的信息,姜璨一条条看过去,却没有一条是关于顾少非说的什麽研究发现的。
顾少非擦干净身体,裹着浴巾拉开浴室的门,就听到躺在床上的姜璨好奇地问他:“我怎麽搜不到你说的什麽Rutina,是什麽最新的需要保密的科研成果吗?”
顾少非顿了顿,“不是啊。”
姜璨皱眉,盯着顾少非,哼声说:“你不是在框我吧?”
顾少非快步走过来,抓住她的脸猛地亲了一口,才笑着说:“傻子,当然是假的。”他侧头看着她笑,“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姜璨怒道:“顾少非!”说完就举起爪子挠他腋窝,两人笑闹成一团,最後还是顾少非认输了,“好了好了,我错了。”
姜璨举起手,阴恻恻地说:“你让我挠十下,我就原谅你。”
顾少非没说话,表情很是纠结,姜璨瞪他,他只能投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那——行吧,但是,你要轻点。”
姜璨眼睛笑眯眯地说:“放心,现在,举起手来。”
之後,卧室里传来顾少非一阵阵的笑声,最後他终于忍不住了,等她挠完欺身而上,接着,再响起来的,就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声音了。
没过几天,姜璨正在家里写论文,就接到了姜女士的电话,“璨璨,我周末去A城出差,周一走。”
姜璨闻言,立马激动地站了起来,自过年一别,母女两人已是近两月未见了,“好!我去接你。”
姜女士笑着说:“行,我周六上午9点半到,你记得叫上少非,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他妈妈还让我给他捎了好多东西。”
挂了电话,姜璨再也看不进去书了,虽然只是两月未见,但在她看来,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她走出了她曾经一直待着的舒适圈,经历了生死,看过了世界很多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见到了许许多多不同的人和事,慌乱後的平静生活,让她更加想念姜女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