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职位虽说要受些窝囊气,但比起刀尖舔血的每天出任务,不知道什麽时候人就没要好多了。他加入组织,说白了不就是为了一个钱字吗?
他之前还笑话从Qualitatswein手下转去行动组的同僚,说他那叫有命挣钱没命享。现在笑不出来的改成他了。
三年前名须顺在富原家闹的那场,算是彻底让他看清了名须川香。
他清楚Qualitatswein死了名须家本就不好过,但他也确实拦不住名须顺,名须顺的腿又不长在他身上。
他自认已经做到了最好,事发後也尽可能的减少影响。但还是那句话,这种事做了就压根瞒不住,但再怎样那也理应和他没关系吧?
至少他是这麽觉得的,甚至在看到名须川香的黑脸时,他还为那个平时给他找气受的小少爷幸灾乐祸了一秒,当然只是心里,他发誓当时脸上绝对是一派担心。
他心里的轻松,在名须川香向他来一瞥的瞬间戛然而止。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当时名须川香的眼神。
漠然的,打量的,满是盘算甚至都没有半分遮掩意图的。
如称量着家养牲畜一般的眼神。
会沢正躬打了个哆嗦。
他毫不怀疑,如果名须川香觉得有效果,他就会直接被推出去,作为平息富原先生怒火的替死鬼。
名须川香会保她亲生儿子,可绝不会费力保他!或者说正相反,他的定位本就是名须家随时可以抛掉的“替死鬼”丶“黑手套”,就为了保护名须顺而存在的。
只是他那时才认清这一点而已。
他现在还活着,靠的不是名须川香的怜悯,而是富原先生只针对名须顺的报复。
就为这个,虽然迫于形势不得不帮忙联系了杀手,他也愿意给富原先生多上一炷香。
上一次他算是侥幸逃过了,那麽这一次呢?
他可是听说了,警方对于富原的死亡原因还抱有怀疑态度,名须顺居然还要暗杀明道秀洋?
前脚和名须顺有旧怨的富原死了,後脚刚放话调查名须顺的明道检察官也没了,这丶这这丶自首都没这麽顺溜的吧!
而且更令他胆战心惊的是,这种事可不像上次在富原家里闹出的动静,那一次到底是谁惹的事所有人都一清二楚,名须川香想推到他身上也得看别人让不让。
但是这次不一样啊!联系杀手这种事本也没人知道,一旦名须川香做足了证据,就说是他做的,他连辩解的馀地都没有。
他想着想着忽然背後发毛。说起来,名须川香似乎确实不怎麽在意富原的事,难道就是已经准备好让他出去送死了?
或许现在连明道秀洋的命也得加在他身上!
就算一时半会名须川香反应不过来,难道还能指望事发之後她也不知道?
会沢正躬脸上的颜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终于才定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以名须顺的性子,时不时闯祸那是拦不住的,而名须川香背後的Qualitatswein又活不过来,即使这次没被连累,也总有一天会被那草包拖累死。
既然自己已是自身难保,那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名须顺留在这艘船上。
正巧Qualitatswein倒台,名须川香本就是大势已去,与其留在这边不知t道什麽时候被捅一刀,不如接着名须顺的命作为投名状,去到朗姆手下。
反正不管名须顺惹出的乱子是否与他会沢正躬有关,名须川香都会记他一笔,那他何不真的把事做绝?还能让自己得点利息。
这样即使是被名须川香记恨到骨子里,依然能够在朗姆手下过的舒畅。到那时候名须川香的仇恨,说不定还能帮他进一步往上爬呢。
名须川香,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会沢正躬在心底说着,嘴角勾起阴翳的弧度。
他调整好表情,走出了僻静的角落,和门口站着的保镖说了一声要去洗手间。毕竟要做些大事,还得要有些提前准备。
路过名须顺房间门口时,他听到了里面的笑声。
“哈哈!明道秀洋,你不是很狂吗?连那几个死人家属都说是自己弄的意外,妈妈连证据都弄好了,连裁判官差点都信了,偏你就死倔!还敢追我到船上来?”
“上了塔菲号,那就是到了我的地盘,全都是我的保镖。这回我可是花大价钱请了最顶尖的杀手,叫什麽……科来着,总归教你上得来下不去!”
会沢正躬暗自冷笑。
他不知道明道秀洋下不下的去船,但他知道,名须顺一定是下不去的。
还顶级杀手?全是保镖?
全是保镖围着,你以为我就杀不了你了?这些年被名须川香压着只能当你跟班,你还以为我真就这溜须拍马的本事不成?
有杀手那也正好,过来给我背一背杀死雇主的黑锅吧,反正也没人知道你是谁。
他再往外走,瞥见了就在层门口站着的风见裕也。
哦对,这还有个侦探来着,干脆一起用用吧,谁让你赶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