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虽然是马甲,吸了这麽久的有毒气体也会出问题的。
她正想着,就见安室透忽然转过身看向她,知从哪个口袋掏出来一卷绷带和药膏,从身边的水缸打了一桶水,向她示意,“手。”
“诶,我?”她下意识把手缩在後面,
只是丶只是剧本而已,她其实根本没有受伤的……
她擡头对上了那双紫灰色眼眸中极为认真的神情,阳光打在他的灿灿金发上,让他整个人变得无比鲜亮。
安室透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垂了垂眼,挤出一块药膏抹在自己的皮肤上。
“没有毒。”他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啦……
“现在不包扎好的话,回去会更麻烦。”
「伤口贴图已恢复。」系统适时地提醒。
七尾优月终于犹豫着将手拿出来,安室透握住手腕,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用水清洗着伤口处的脏污,极尽细致轻柔的动作,让她不觉有些失神。
“嘶——”
冰凉的药膏贴上敏感的指尖,七尾优月下意识将手往回一抽,反应过来後又重新放松下来。
“是痛吗?”安室透问着,将手上的力道再次放轻,继续说着:
“还好伤口没有很严重,回去之後手别沾水,这几天少吃些油腻的东西,好好养一下。”
他一一嘱咐着,七尾优月就也一一点着头,答应着。
安室透擡眼看了看格外乖巧的少女,快速包扎好,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之後如果换药不方便的话,可以到波洛找我,我这几天都会在。”
“哦……”
七尾优月擡起手,看向洁白的绷带,末端的蝴蝶结随着风轻轻晃动着,振翅欲飞。心中隐约浮起的情绪被她轻轻按下,思t绪顺着和风飞往远处。
如果是“七尾优月”的话……她在这时候会怎麽想呢?会作出什麽样的表情呢?
她想着。
大约,是会笑吧,“七尾优月”很爱笑的。
于是她勾起一个笑意。
“那就多谢透君啦。”
安室透停顿片刻,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眼前的少女无比虚幻,就好似在下一刻,便会融入风中消失不见。
就好像,这不是七尾优月……
难言的酸涩涌上心间,眼前的景物片刻闪烁,在他察觉到之前,就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有怅然留下了自己痕迹。
他将自己的念头拽回来,同样笑起来。
能毫无顾忌地吐露自己的恶意,也能奋不顾身地去保护他人。
七尾优月,还真是一个过于复杂的人呢。
*
不久,警方赶到,将中藤纪枝带上警车。临走时,她带着些愧意向栖木荧笑笑,“还是要说声抱歉啊,现在是我杀了你最亲近的人了。”
“你可以尽情恨我的,我也很快就会死去。”她弯弯眉眼,说着,“照顾好小春,好好生活下去吧。”
“什麽啊……”栖木荧咬了咬牙,“中藤纪枝!你知不知道照顾一个孩子,究竟是一件多麽麻烦的事!”
“我当初坚持要留下小春,不就是因为你吗!”她几乎是喊了出来。
中藤纪枝睁大眼睛,“因为……我?”
“不然呢?我吃饱了撑的吗?!”栖木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虽然和我们住在一起,但是一直都没有和我们亲近,永远以一个外人自居,就好像中间隔着一层膜一样。”
“所以丶我就想着,小春的经历和你一样,如果将她留下来,你是不是就能,不会总是露出那种哀伤的表情。”
“但是现在说这些有什麽用啊!”她用袖子抹过脸颊,“你都自顾自的定好了所有人的结局,还说什麽好好生活,这都是什麽啊……”
中藤纪枝呼吸滞住片刻,“原来丶是这样。”
她低头自嘲一笑,“看来我辜负的,着实够多呢。”
*
山下,小屋内的男人侧耳听着外面的警笛声,看着自家没心没肺还在傻乐呵的儿子,一巴掌拍到小迹正彦脑袋上。
“我都说了要你别去,你非要去,幸好这是下来的早,要真出事怎麽办?”
小迹正彦挨了一下,装腔作势地哎呦叫着,为自己叫屈,“所以我这不是没事嘛,怎麽着您还希望我回不来不成?”
他摸着怀里的平安御守,嘿嘿笑着,“而且,说不定真的是因为有着神明保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