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地方,免得她睹物思人,天天记挂着渣男。
鱼岚靠着玻璃窗,自嘲着:“随便,我现在是你的秘书,你说去哪我就去哪。”
金以南点头:“要不要回去拿东西?”
“嗯。”鱼岚简直是沉默寡言。
这次鱼岚没有再拦她,金以南跟在身後登堂入室,屋内漆黑一片,张成浩还没有回来,鱼岚给人发了条消息,金以南偷看,被抓个正着,急忙背过身。
三室一厅,很简单的布局,卧室门紧锁,鱼岚熟稔地开门。
金以南歪着头看向里面。
‘嘭!’鱼岚反手关上门。
金以南:“……”不给她,她就不看,别看了不该看的,心里还堵气。
她在厨房逛了圈,照台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油渍,袋子里装着蔫不拉几的蔬菜,点点滴滴都是她们生活的痕迹,金以南走出厨房,老老实实坐着,等鱼岚。
‘叮咚!’
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
文件解压点开,一页一页往下滑,金以南手都在抖。
她离开的五年,发生了很多,前世她知道的丶不知道的事,一直逃避的问题,在此刻避无可避。
鱼爸死了,没有死在鱼岚二十二岁,死在鱼岚二十三岁,与前世相比,晚死五个月。
这是金以南怎麽都没想到的。
她以为鱼岚过得这麽难,是跟家里闹掰了,从没想过或者是拒绝去想,鱼家破産了。
在认识张成浩之前,鱼家就破産了。
金以南看着看着,就笑了。
在拿到这份文件之前,她深信不疑,是渣男搞得她家破人亡,所以她不配善终,因为是她自己害死了爸爸妈妈,拼命作贱自己,承受着不该有的苦难,以此抵消心里几欲窒息的愧疚,茍延残喘着生活。
鱼爸发生车祸时,副驾驶坐着怀孕七个月的小秘,女人二十五岁,未婚。
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而且车祸的发生地点,是前往机场的方向,金以南笑哑了。
眼泪夺眶而出。
重生回来,包括现在,她都无法释怀,活得像个雀占鸠巢的野鬼,占据着别人的身体,享受着别人的生活,时时刻刻都承受着精神上的折磨。
她恨鱼爸鱼妈,恨她们抛弃了她,留她一个人,是她自作自受,可她恨。
自己可以努力去赚钱,去弥补,可她最亲爱的妈妈,用死在惩罚她,糟糕透了,恨透了。
这世对他们不闻不问,甚至冷眼旁观,就是没法原谅,没办法走过这个坎。
是不是她听话,是不是鱼岚听话,就不会发生後面的事?就像前世如果自己听劝,爸爸是不是就不会破産?不会死?妈妈不会跳楼?
可所有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妈妈跳楼前的眼神,金以南几欲窒息,宛若溺水。
周围景象都在模糊,漫无边际的水色,呛进肺里的水,窒息的痛苦再次身临其境,精神身体的双重压迫,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
“嘭!”为什麽?
为什麽要如此报复她?
那个眼神她懂了,终于明白了。
住在身体里的灵魂,被愧疚层层缠绕束缚,紧得透不气,身体再次濒临窒息,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鱼岚打开门,看着缩在地上的人,手里的东西啪全落在地上,飞奔着抱起金以南,摸到一手的泪。
她慌了:“金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