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老是发疯呢?
“好,都听宿老爷。”
……
路很长,走了一半,两人就停了。走了一路,吃了一路,烧烤还挺多的,腻得慌,索性找了个小卖铺,裴听寂进去买了两罐啤酒。
“能喝吗?”
宿池趁着灯光看过去,是两瓶普通的啤酒。他伸手,“能喝。”
上辈子的酒局,也不少喝过,酒罢了
……罢了。
“你怎麽有两个?”
裴听寂喉咙处发出一声,“嗯?”,侧头,还没来得及做出什麽,整个人被直接抱住。对方的头不断往自己脖子处拱着,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宿池似乎在找着什麽。
“喝醉了?”
感受到胸︱前硌得慌,裴听寂低头,看到了啤酒罐子。
有点庆幸,啤酒里面是空的了。
“没”随着醉话落下,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裴听寂懵圈。
路过的人纷纷看过来。
终于,被路人是不是观望下,裴听寂尴尬起来,带着人就往人少的地方艰难移动。
宿池被带着走,难受,于是蹙眉凶巴巴询问:“干嘛呢?”
裴听寂迅速接住即将落下的手,低声哄着,“我们去个没人的地方”
话没说话,宿池接话,“去没人的地方干什麽?还有,你能不能变回一个人,晃啊晃,晃啊晃,晃得我头晕……裴”
“嘘——宿小池,你喝醉了。”
宿池脑袋发懵,“醉啦?”
艰难地走到人少的地方,裴听寂推了推一直揽住自己腰的人。显然,没有推开,反倒是激到了醉酒的人。
“裴听寂,你要干什麽?”
带着冷意,宿池眼睛清醒了不少,有一瞬间,裴听寂真的以为宿池压根没有喝醉,是在拿他寻开心。
“哭什麽?”裴听寂伸手,给宿池擦泪。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宿池哭。
很安静,一颗又一颗,珍珠般的泪珠子往下坠落。
“我做梦了……”
前言不搭後语,裴听寂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的同桌,怎麽这麽招人怜呢。带着哭腔的诉说,像是细小的针,扎在了他的心脏上。
“你怎麽不傻了?”宿池猛地把碍着两人的啤酒罐子一扔,两只手齐刷刷上阵,bia在裴听寂的脸上,他靠近,“裴听寂,你怎麽不傻了?为什麽!为什麽不傻了?”
泪蜿蜒而下,落在灰白色的羽绒服上,浸润出一片深色水花。
裴听寂弯弯眉,平白无故被骂了也没有生气,他一手揽着宿池的腰,声音放轻,“你想让我变傻?”
“没,不要傻的。”
他想要好的裴听寂,完好无损的裴听寂。
但是,裴听寂死了。
他自杀了,他们都说,裴听寂病发了,裴听寂不想活了,所以才会从十七楼上跳下来。
可是……可是,可是他的裴听寂要好了的啊……医生也说,他的裴听寂已经没有病了啊……可,为什麽还是死了。
“我想你了。”
宿池低头,头抵在裴听寂的胸前。
泪水越来越多,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那声音带着蚀骨的悲恸,像是来自于灵魂的呢喃。
裴听寂心脏一抽,另一只手的啤酒掉落在地,在这寂静的夜,显得如此的突兀。
宿池擡头,刹那,裴听寂与之对视上,盛满泪水的双眸,此刻满是眷恋与痛苦,交织在一起,裴听寂鼻尖一酸,抿唇。
他感受到了痛苦。
他的同桌。
在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