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看了林涣一眼。
林涣没法拒绝,只能结巴着说:“那……先生留下来吧。”
沈倦点头,先去外头安排了下人。
他可以住这里,那些个轿夫之类的总不能也挤在林家。
等他安置好回来,进了林涣的院子,就发现林涣正坐在窗边上发呆。
他走过去:“怎麽坐在窗口?”
林涣啊了一声:“先生回来了。”
沈倦点头:“何必等我,你先洗澡不就是了。”
林涣摇头:“我等先生先洗。”
唉,其实是他有点不好意思,想着等先生洗完还要擦头发,那会儿他正好去洗澡,洗完澡擦头发,就不用和先生大眼瞪小眼了。
沈倦显然没有意识到他的想法,谁先洗都一样的。
两个人轮流洗完了澡。
林涣出来以後就看见沈倦在晾头发。
他本来想溜的,结果忽然意识到这就是他的院子,能溜到哪儿去。
更何况沈倦开口了:“过来坐。”
他只好乖乖坐下。
刚坐下,一条毛巾就盖在了他的头上。
不算重的力道替他擦着头发。
耳朵被蒙住,沈倦的声音就显得有些朦胧:“我给你擦头发。”
林涣僵硬地坐着。
沈倦说:“一年没见了,怎麽给你擦个头发你不习惯成这个样子?”
从前他给林涣洗过多少次头发,也没今天这麽微妙的气氛。
沈倦一边揉搓着林涣的脑袋,一边想着。
难不成真是因为心境变了?
林涣沉默着说不出话。
好在沈倦很快转移了话题:“这些日子怎麽没给我来信?”
林涣闷闷的:“怕扰了先生,不敢写信。”
沈倦愣了一下:“有什麽扰不扰的?我清闲的很。”
林涣赌气说:“先生清闲也没给我写信,不仅没写信,回信还只有两三句!”
这会儿还怪他不写信!
谁收了那信都要气死了好吗!
他怎麽能质问自己?!
林涣委屈巴巴的。
这个表情配着湿漉漉的头发,颇有点像没得到骨头的大狗。
沈倦给他擦头发的手一顿:“是我不好。”
林涣赌气不说话。
沈倦也没法解释,只能继续给他擦头发。
寂静的空气蔓延在两个人中间。
过了一会儿,沈倦说:“前些时候我升了左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