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给孙佩佩送粥?
不可能。
但也没有第二种可能,因为他很了解孙佩佩,她太胆小,太懦弱。
沈培延在病床前守到下午,沈父才终于出现。
沈培延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到自己这位父亲了,结婚的时候他也是匆匆露了一面就离开。
他没有出轨,只是不想看到沈母。
所以这些年都在学校里生活,教书育人是他的一切。
他跟沈母在一起经常会争执,沈母那套打压人的方式他忍受不了,所以搬出去很多年了。
如今,听到消息赶过来,看见妻子这样,说不触动是假,但却因为太多年没见,有种来看望亲戚的不适感。
父子俩相见,沈培延看到他手上提着的礼盒,笑了。
“爸是来探亲戚的?”
沈父尴尬,将东西放下,“我只是觉得什麽东西都不带就回来,不太好。”
沈培延没说话,只是望着病床上的沈母。
他突然替她可悲。
一辈子,为了她的家庭,可到头来,丈夫不亲,儿子不近,儿媳选的也不满意,如今落得这份田地,没人能替她受苦半分。
他松气,走出病房。
孙佩佩扶着後腰慢慢走过来,“培延,你回来了。”
孙佩佩快到临産期,人瞧着比从前成熟了许多,没那麽爱折腾,人也素气温柔了,像是带着母性的光辉。
沈培延在她脸上淡淡扫过,“怎麽不去坐着。”
孙佩佩的病房就在楼下,待産病房。
“我怕你不来找我。”孙佩佩顿了顿,轻声细语,“正好我也要来看妈妈。”
平心而论,无论孙佩佩这个人怎麽样,她对沈母都是百依百顺的。
这些是沈培延看在眼里。
饶是叶璇嫁进来,估计也做不到这个份上。
她看着也还算乖,这大概是沈培延结婚以来第一次对这个妻子感到了三分舒心。
他轻抚孙佩佩的脸,“这些天辛苦你了。”
孙佩佩一顿,眼眶红了,抿唇摇头:“不敢提辛苦,要不是因为我,妈妈也不会……”
“都是意外,不可控。”沈培延安抚,“别把责任揽到你自己身上,我先扶你下楼,这几天你安心养胎,我会等到你把孩子生下来再走。”
孙佩佩听到这番话,几乎要掉下泪来。
“谢谢你,培延……”
“傻话。”
沈培延的手机在口袋震动,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到那个来电。
也不知道,他陪不了孙佩佩生産。
不过很快,第二个电话再次打来,沈培延接了电话,收到了要他立刻赶回北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