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麽看总觉得赵梁颂能比他爽一万倍。
赵梁颂拿湿帕子擦干净自己脸,再给秋见怜擦干净,这床被作贱的不能睡人,隧将秋见怜抱到里间睡。
这麽折腾着,马上便要雄鸡报晓,他给秋见怜掖好被子,掖的服帖了,再躺下合眼。
秋见怜这会儿困的睁不开眼,仍能钻进赵梁颂怀里睡,声如蚊蝇。
“我想抱着睡。”
赵梁颂便搂着他,给他拍背。
秋见怜身上这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他忘掉一切明争暗斗丶勾心斗角,使思绪执着于今夜这场欢愉情事中。
秋见怜趴在他怀里打盹儿,捣鼓着:“早上起来还要去喂巷子里那只三花猫,吃百家饭长大的赖人精,胖乎乎的,好粘人。你要是去,它也会很喜欢你的。”
赵梁颂下巴抵在他额头上,嗯了两声,可惜自己平生从不招小家夥喜欢。
秋见怜不知道是在说梦话还是真在和他闲叙家常,嘟嚷着说了一大堆柴米油盐的事,什麽米又涨了多少钱,想吃哪里的酒菜了,哪只小猫最调皮…
“胳膊怎麽伤了?”秋见怜迷迷糊糊摸上他胳膊上缠绕着的绷带,问他胳膊上那条斗狠切出来的伤是如何来的。
赵梁颂琢磨片刻,说:“劈柴不小心伤着了,别担心。”
他一字不落的听着这些秋见怜从没跟他分享过的鸡毛蒜皮。秋见怜从没这麽自然的同他讲过这些寻常事,就像一对深爱着的真夫妻。
可惜秋见怜的倾诉对象并不是他,而是个他永远比不过的死人。
在赵梁颂送给他的那间装修精简的小洋房里,没有猫,窗台上偶尔会落下几只歇脚的飞鸟。
那间看似气派实则孤寂的房内,连鸟儿都不愿留下与秋见怜作伴。
秋见怜从没跟赵梁颂说过要养小猫的事,赵梁颂也不知道他喜欢猫儿狗儿,知道了也不能如何,他又不会真给秋见怜买来这些活东西,不想在自己一个月那麽两三回办事儿时有活物碍眼。
赵梁颂刚开始无事便来看他,後来变成一周四回,半月三回,一个月两回。秋见怜不知道他在忙什麽,给他写的信也没人回,後来也就不找了,只等他来看自己。
是有那麽个人,送给过秋见怜活东西的。
奉天商会会长的外甥,宋玉楼。
宋玉楼也是个风流成性的,同赵梁颂一样,看秋见怜弹过一回中阮就念念不忘了。在赵梁颂来戏院搅局之前,一直是他堵着门要摆宴请秋见怜吃饭。
不过他不像赵梁颂那麽混,反而是个惜美不好色的,他给秋见怜花钱不为找他睡觉,就是想看看美人儿吃饭什麽样,是不是也同样漂亮?
秋见怜跟赵梁颂好了之後就不弹中阮了,宋玉楼也很快就有了新宝贝,不想二人後来在街上碰上了,宋玉楼找了万般借口非要送秋见怜回去。
他给秋见怜买了两只虎皮鹦鹉玩儿,这东西聪明丶好调教,正好留着解闷。
秋见怜拿宋玉楼当朋友,正巧赵梁颂已经三个多月没来看他,想来是嫌自己太过无趣,已然厌倦至极。
秋见怜不知道他下次再来是什麽时候,也可能不会再来了。
于是在几番踌躇後,由着宋玉楼送回了家。
没想到偏偏那天,就赶上了那天,赵梁颂去看他。
赵梁颂手里拎着吃的,哼着歌,一进门就瞧见那麽大个宋少爷,手里抱着个价值不菲的金贵笼子逗秋见怜玩,秋见怜也同他笑。
赵梁颂早知道秋见怜之前捧场的有宋玉楼这麽个人,知道他三番两次去请秋见怜吃饭,给秋见怜送礼物。且当年赵梁颂在後台追求秋见怜时,还与踌躇踱步的宋玉楼在後台打过好几次照面。
照赵梁颂疑神疑鬼的脾性,这一幕幕落在他眼中就成了秋见怜对老情人馀情未了,背着他偷腥,还敢给人带到“家里”撒野。
赵梁颂当即同宋玉楼动了手,发了好大的火,将宋玉楼肋骨打断了三根。
这也是他第一回真打秋见怜。
瓷瓶碎成粉齑,名贵笼子摔成了破铜烂铁,漂亮的虎皮鹦鹉也成了自由的鸟儿,一切归为平静後天地间又剩下秋见怜一个人。
那晚赵梁颂发狠,说了许多羞辱人的难听话,秋见怜下头也见不少血。
回去之後赵梁颂因与宋玉楼斗狠挨了家法,他跪在祠堂里关了两个多月,出来时秋见怜就不见了。
往常住人的屋里积了一层薄灰,应该是走好久了。
赵梁颂只当他跟宋玉楼跑了,疯了一样去宋家要人,不想人影都没见着,又被赵国璋赏了二十多记闷棍,饶是如此也仍旧我行我素,可惜给奉天倒过来翻都没找着人。
而在赵梁颂恋心如焚的同时,秋见怜就在一条狭窄幽暗的巷子里,跟他表哥过上好日子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秦君瑾爱吃小孩丶祈祯_arwen,两位宝宝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