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梁颂从灵堂回来後,轻手轻脚的进了被窝搂着熟睡的秋见怜,见他惊醒却并不出声,只用手捋了捋他的鬓发。
秋见怜闻到烟味动作一顿,擡起头来看他,是与枕畔人全然不同的另一副面孔。他迷惘的盯着赵梁颂那张脸一会儿,紧接着砰地一下坐起来,慌张的搂着自己的肩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脸颊,又环顾四周片刻,确定这是在废院无疑。
同赵现山的万般种种如同黄粱一梦,他好像还在那间小洋房中,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赵梁颂。
想到阴森湖面上所倒映的赵现山的面容,不仅这脸因悸恐所扭曲抽搐起来,连同声音也变了调。
他背紧贴着床角扯紧被子遮住自己,瞳仁锐缩,紧盯着慢吞吞直起腰身的赵梁颂,尖声问:“你怎麽在这,赵现山呢?”
赵梁颂同样嗓子紧的透不过气,他毫不示弱的将胳膊搭在曲着的腿上,反盯着秋见怜,好似全然不在意一般,只吐露出凉薄二字。
“死了。”
轰地一声秋见怜的心弦随着赵梁颂轻飘飘的话崩断,秋见怜要笑不笑的看着赵梁颂,恐惧从眼底漫出来,啪嗒啪嗒滴到被子上。
嘴角要笑般牵动起来,喃喃说道:“怎麽可能…”
下一刻,灵堂里的阵阵诵经声不断传入秋见怜耳中,他用力推开赵梁颂,挣扎起身,踉跄着往爬,腰肢却被赵梁颂一把搂回来掴着。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
秋见怜想起来了。
在湖底将自己奋力拖出来的不是赵现山,而是他赵梁颂。
那诵经声像一把把尖刀,化作锋利的悲怮搅着秋见怜的五脏六腑,割的他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赵梁颂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耳畔,秋见怜不管不顾的扑腾着,用尽全力的拍打他,连抽在他小臂伤口上也全不在乎,骂着:“赵梁颂,王八蛋,你放开我!”
赵梁颂勒着他的腰,胳膊猛使力将秋见怜甩在床榻里侧,压着他的身子骨,捏着那张涕泪交零的脸,冷笑着说:“怎麽看着我就变脸了,昨儿晚上不是叫的挺亲的吗,爽过了就不认人了。”
秋见怜眼眶通红,无心与赵梁颂纠缠,他颤着手穿过床幔,摸索到床头茶壶,几乎毫不犹豫的狠砸向赵梁颂的头。
赵梁颂猝不及防遭此一击,他吃痛松懈,解除了对秋见怜的桎梏。
秋见怜从他身下慌张爬走,不过还未爬下塌又被赵梁颂拖着脚腕重新压回来。
茶壶碎瓷片崩裂满地,赵梁颂拧着眉头,额角磕出血来,顺着他的眼窝直流向下巴,晕湿了衣领。他的手狠攥着秋见怜脖颈,膝盖压着这人的腰腹,可他瞧着秋见怜逐渐呼吸不畅的面容蓦地笑了,说:“见怜,你对我真够狠的。”
赵梁颂这笑着实称不上多好看,与秋见怜得知赵现山死讯时的强颜欢笑相差无几。
秋见怜被锁住脖颈,窒息感席卷他的全身,比起麻木脱力的双手,见不到赵现山最後一面令人更为痛苦。可他不管如何去掰赵梁颂的手指都不过是徒劳,这人好像永远都有有一身使不完的劲儿用来折磨自己。
赵梁颂攥了攥手心中脆弱纤细的脖颈:“想去?”
秋见怜脸憋的通红,胸腔中的心脏砰砰直跳,充血的双目极力去瞧赵梁颂的神情,喉咙中发出咯咯声响。
赵梁颂说:“你亲我,我就放你过去,好不好?”
赵梁颂说罢十分有诚意的俯下脸,二人鼻尖相贴,鼻息萦绕着,只需秋见怜愿意就能碰到。
再看秋见怜,毫不犹豫地闭上双眼,他薄唇抿直,努力绷直脖颈去碰赵梁颂的双唇。
唇齿相接一霎,赵梁颂双眸圆睁,微微怔愣住。
秋见怜温热的触感夹杂着他的热泪,实打实地覆上了赵梁颂嘴巴,那颗眼泪正好含在两人嘴唇中间,赵梁颂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这一吻又如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秋见怜瞧他无甚反应,便又哆嗦地凑上去,含着赵梁颂的嘴巴轻吮着,他的眼泪不断滑下来,顺着自己的衣领流进去。
赵梁颂明明得偿所愿,可瞧着秋见怜那副模样他目眦欲裂,心头忽地涌上股无名火气,想把眼前人撕碎。他狠狠松开攥在手心里的那截脖颈,几乎是给人甩在床榻上。
秋见怜脱离桎梏,氧气汹涌地涌入口鼻之中,他捂着脖子连咳几声,呼呼地粗喘着从赵梁颂怀里钻出去丶爬起来,直奔灵堂而去。
赵梁颂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比起那点微小喜悦更多的则是不虞,下一刻他抡起拳头,重拳砸向床榻,咔嚓一声巨响床柱断裂:“他妈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AmonomA丶秦君瑾爱吃小孩,两位宝宝的打赏。
欢迎各位宝宝在评论区发表评论。^-^
ps:老婆不亲你生气,亲你也生气,你事别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