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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 60(第2页)

秋见怜坐在病床上,文同干枯的手拉着他的。

文同笑了笑,从嘴里哼哼出句《锁麟囊》来:“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秋见怜摸着他手背上蚯蚓似的凸起,牵的牢牢的,安慰道:“听说丁香湖的野花开的很漂亮,还有小孩子在湖边放风筝。等你出院,我们一起去看晚霞。”

文同未回应这句充满希翼的许诺,反幽幽地说:“你求赵二给我打的几针好药,还不知他要怎麽从你身上讨回来?”

文同说到这里,突然间受了什麽刺激似的,他的手蓦地化作了钉耙,死死钳着秋见怜,半个身子都仰了起来,说道:

“人心不似水长流!”

人心不似水长流。

从秋见怜误打误撞的被赵梁颂粘上时,文同就一直告诫着他这句话,秋见怜自认为自己是明白的。

他俯下身,细细摸着文同因病被锯掉的那条腿,承诺着:“我明白,我都明白。等我把琴卖掉,换点现银做路费,咱们回老家的乡下买几亩田,再买一头犁地的老牛,生生世世都不回这个伤心地。”

文同忽然泄了力,他看着秋见怜,圆钝的双眼痛得在跳,呕哑道:“情天恨海,绵绵无边。”

秋见怜和赵梁颂间的爱恨情仇,亦如滔滔江水,遥不见边。

文同说完这句话似乎是倦怠了,说:“我还有几句话,要和他说。”

秋见怜从病房里出来,赵梁颂看他眼睛红红,拿出手绢要给人擦眼泪,结果被秋见怜轻推开手臂,婉拒了。

等赵梁颂进了门,等站定到文同床前时,发觉这位不可一世的“薛平贵”早已绝气。

像赵梁颂从前见过的那些死人一样,文同一动不动的平躺在床,并没有因秋见怜特殊的“厚爱”而産生分毫差别。

赵梁颂坐到了文同的床上,他对文同身死并不意外,甚至有兴致当着死人的面去翻动今晨的报纸。他就像一条冷血的蟒蛇,随意盘虬在林间某条不知名的树杈上,只不过名为“文同”的这枝树杈因与秋见怜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对赵梁颂来说格外腌臢丶污秽。

他看了眼腕表,此刻离进门时大约过了五分钟。

赵梁颂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可在推门而出的一刹那,却陡然慌张起来,他用稍显急切的语气唤着秋见怜,说:“师兄刚才还好端端的同我讲话,突然间就没气了……”

赵梁颂看着秋见怜一点点从椅子上滑落,再将这声泪俱下的人搀到椅子上,搂在怀里庇护着,安慰着。他将下颚抵在秋见怜的发顶,轻声哄慰说:“别怕,都交给我就好。”

秋见怜自小被卖到班子里弹琴,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文同一直对他颇为照顾,足以称得上是至亲手足。

文同死後秋见怜再没碰过琴,他总是说自己再也弹不出了,整个人也因为那桩丑闻彻底脱离了戏院,和赵梁颂生活在一起。

秋见怜不明白,明明半个月前还铜筋铁骨的人,竟被几颗小钉子在顷刻间断了性命。

火盆在夜中亮着澄澄红光,那些元宝被烧得哔剥做响,一缕一缕灰烟蜿蜒而上,黑纸屑飘落到地上,同尘土搅拌在一起。

今夜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秋见怜为文同烧了些香火,不知道师兄在地府里过的怎麽样。

秋见怜蹲下来,他脖颈上的银爱心在月下闪着光亮,身後是倚着门槛抽烟的赵梁颂。

直至今日,眨眼快半年过去,赵梁颂仍未说出文同在最後的最後到底和他讲了什麽。

“还没烧完?一会儿饭该凉了,别将自家花园点着了。”赵梁颂抱着胳膊,他身後二楼的彩玻璃窗亮着,屋里呈着热腾腾的饭菜。

“快了,还有最後一摞。”秋见怜扑了扑手上的灰,将剩下的纸钱全铺了进去,扭曲的火舌大肆吞吃着,过了不一会儿就烧光了大半。

这时风吹来了一张今晚的戏票,不巧地落入了火海之中,上面的字迹渐渐斑驳,若要仔细端详,依稀能瞧出这样的话来:

“李蓉隐退後,‘秦香莲’再登台!”後面紧跟着的人名是,“新晋花旦——柳如吟。”

作者有话说:

感谢徐风倚,不吃药药,Jiu一口姜饼,三位宝宝的打赏。文同其实没有话和赵梁颂说,只是不想让小秋亲眼看见自己死。

前情提要:柳如吟是之前在狗那里扮演小秋替身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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