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见怜的审视下,赵梁颂的心怦怦乱跳,他紧张地有些晕眩,催促道:“小怜,你之前答应我要和我结婚的。你也知道我膝盖上有伤,阴雨天总是一直痛,不能久跪……”
秋见怜登时眼眸弯成月牙,他扬起手来,绿钻方戒在红日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遥远朦胧的地平线上,他的话语不疾不徐:“好,我们从此刻起,要当一辈子的夫妻。”
听见秋见怜的应允,邮轮快乐地喷出灰白色的浓烟,像是婚礼上的礼炮。天地人合,连海洋也将它们最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见证秋见怜与赵梁颂真正心神相通的一刻。
始终一言不发的赵津棠默默地摘下眼镜,他眼眶发酸,无论如何赵梁颂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他唯一的弟弟,他想让弟弟幸福。
赵梁颂为自己戴上另一枚素圈银戒指,他抱着秋见怜,趴在这人肩头低声道:
“Ahappymarriageandaeudaemoni。”
几个小时後衆人吃过晚餐,赵梁颂两人留在甲板上露天跳舞,吹着淡淡咸腥味的海风,裹着潮湿的热浪,他们躺在帆布躺椅上相互依偎。
显然赵梁颂今天喝得有些多,但他平常是喝不醉的。今晚他喝了四五杯花雕酒,两颧已经泛起了酒晕,嘴角笑得高高地挑起,对着黑夜里闪烁的星星说起胡话。
“他们都讨厌我,只有你喜欢我。”
秋见怜怕海风吹得赵梁颂头痛,他将自己的“知识分子”外套脱了撑在二人头上,一同躲在这层布下说起悄悄话。
秋见怜摸着赵梁颂的短发,想了下,问道:“你真这麽觉得,还是为了亲嘴装可怜?”
赵梁颂眼睛半阖着,他靠在秋见怜身上,闻到了这人皮肉下的淡雅香味,继续说:“本来就是这样……我昨晚梦见赵国璋他们,他们都希望我死。如果你那会儿陪在我身边,说不定我就不会做那麽吓人的梦。”
秋见怜慢吞吞地抓起男人的头发,凑过去啄了下赵梁颂的嘴唇。赵梁颂眯起眼睛很享受似的,任柔软细腻的触感一点点蔓延至自己的眼皮。
秋见怜一路亲吻到他额头,轻声说:“谁还能吓的到你?哪里都亲过了,不许再这麽说。”
赵梁颂颇为得意,说:“你对什麽都不感兴趣,什麽都讨不到你的欢心,也引不起你的厌恶,只有我,只有我不一样,让你既喜欢又讨厌。”
秋见怜捧起赵梁颂发红发热的脸搓了搓,即使止住男人已滚到舌尖的喃喃低语。
赵梁颂到嘴边的话讲不出来,于是只能锁起眉头,枕在秋见怜肩上装睡,以此宣泄不满。赵梁颂骨架大,还好肌肉健硕,不至于硌痛秋见怜,可他足比秋见怜大上一圈的身材太重,压得人不太舒服。
“你已经二十五了,背上还有那麽凶的老虎,别撒娇了。”秋见怜如实说道。
喝下肚的热酒持续发力,赵梁颂的困倦一下从演的变成了真的,他滑到秋见怜小腹上侧耳倾听,孩子月份太小,仍是无知无觉的时候。
赵梁颂眼皮沉重,含糊地细语喃喃道:“就一会儿,再让我趴五分钟,不,两分钟……”
赵梁颂声音逐渐微弱,到最後秋见怜已听不清那断断续续的话,黑夜里,唯有浅淡又绵长的呼吸声接续响起。
秋见怜长发垂肩,他合上双眼,通过掌心的碰触感受着赵梁颂胸腔内的平静,感受着这人的体温。
这样的乖巧赵梁颂实在少见,令秋见怜情难自抑地哼出孩童时听过的歌谣。
黄鹂鸟般的歌声在海上婉转悠扬,让人闻到了雨後乡间潮湿的泥土味道,仿佛金黄色的滚滚麦浪即在眼前随风舞动,守院的大狗儿正趴在茅草垒的小屋边懒洋洋地晒太阳。
悦耳歌声之上,拨开被云雾遮挡住的的万米高空,数架装配充足弹药的运输机正向渤海湾急速飞行。
它所过之处连丰盈清澈的海水都将被污染得腐烂浑浊,如此的冷酷残忍,令千万里之外的秋见怜莫名泛起寒凉。
秋见怜抱紧酣眠的赵梁颂,他望向巨浪翻涌的漆黑海面,不见天日的海面下显然蕴藏着无限危险,但有皎洁月光的微芒,秋见怜心中毫无惧怕。
一九三一年九月十七日夜。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感谢月亮遇我丶鹤挽丶徐风倚丶晚风揽月丶jeuney丶油炸米饼,几位宝宝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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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将继续修文,目前看来仍然有许多不足,以及准备更新n个番外,这十个多月以来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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