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看的小警察,真是没长眼睛。”
许不工的第一反应是看看有没有摄像机在拍。
不过被他刚才一吓,基本上没有记者再敢拍了,还有零星几个也只是把镜头对着自己——没人注意他们。
第二反应是用力揉了一把0034的头,叫他收敛点别犯浑。
不过0034的理解好像有那麽丝丝偏差——他把手伸过来了。
0034比他稍微高一点,骨头架子也大,手自然也比他大不少,但可能是因为是系统的原因,体温总是偏低,带着些凉意,尤其现在天气转凉了,即使是白天,0034的体温也没有很高。
带着凉意的手指钻进他的指缝,稍微凸出的骨节磨进他的手掌,又被他手心软肉紧紧包裹。
没有多馀的动作,0034就是奔着十指相扣来的,快速且紧密的扣上他的手。
两人交换体温,0034的手瞬间就没那麽凉了。
——许不工感觉自己发烧了。
他现在脚下有些虚浮,身上还冒虚汗,应该是感冒了。
“许啊,你来看这儿!”
许不工一下就把手抽出来了。
“你咋了?风吹了脸这麽红?”
楚万胜看他半天不应声,脸又那麽红,于是两步靠过来,用嘴唇去贴贴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真的有点发烧——因为嘴唇部分比手上皮肤更薄更敏感,测体温也更准,他们老这麽干,就像是长辈对孩子。
“没……没吧。应该没发烧……你要给我看什麽?”
“哦对,你过去看,挖出来个……呃怎麽说,你去看吧!”
被他这麽一提醒,楚万胜又开始着急,拽着许不工就往对面墙壁跑。
那是个巨大的骨凤钗。
十个幼儿盆骨相互勾连拼接,组成可以摆动的骨钗,像是古代富家小姐抢夺的鱼龙花灯,连鱼尾摆动的位置都是刻意为之,栩栩如生。
正对九头罗刹,成为了罗刹神手中的法器。
而整个“人体肉铺”就成了祭台。
他们都是祭品。
如果这骨凤钗用的不是人骨,如果体积没有这麽大,那作为个摆件来说倒是十分好看。
若这是个嵌在墙壁里的化石,像是白垩纪的鱼龙那样,也是对震撼了整个历史。
可它偏一眼就能看出是年代不久远,也没有收藏价值,还在被警方管控了的嫌疑店里。
对任何界都没有贡献,这是个骇人听闻的刑事案件。
许不工在看清的瞬间就被钉在原地。
——这和他前段时间卖掉的那件骨凤钗一模一样。
先是有真人骨做出的九头罗刹,现在又有幼儿盆骨做出的骨凤钗。
有人在把云端制物的标本一件一件放大到现实中来。
不对!
许不工的瞳孔骤缩。
这两件东西,他记得很清楚,卖给的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
许不工正在脑子里检索云端制物的顾客,在回忆的垃圾堆里拼命扒拉,就在稍有眉目时——
“楚队!”
“店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