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其实不是死了,而是换了身份,躺在这儿的只是系统找来的替身。”
“DNA比对已经出来了,是同一个人。”
排除。
“神婆和系统因为某些事情闹崩了,系统想要杀人灭口。”
“据目前的消息来看,以人类的能力不可能反抗系统,就算有些事她不想干,系统也会控制她去干。”
排除。
“根本就没有神婆这个人,这只是系统捏造出来的虚拟人物。”
“档案局里有她的生平,很不幸,能证明她是在现实世界里生活了六十年的人。”
排除。
“其实神婆和系统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只是巧合,她就是个很普通的小老太太。”
“两者有联系是你亲自证明了的。”
排除。
不好意思他病急乱投医了。
可能性被一个个列出,又被一一排除。
许不工最终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想不出任何别的可能。
他割开神婆的皮肤,想要检查她的骨头和内脏是否依旧完好,但当他落刀时,却有不一样的发现——
神婆的皮肤很硬,人是已经完全僵化的状态,切割皮肤时像是在切枯树皮。
但人是他们看着死亡的,从神婆断气到躺在解剖台上,整个过程不过三个小时,人连凉都不会,怎麽会僵化?
许不工决定放弃从心脏或大脑开始的一般顺序。
他最先割开的是神婆的胃——不出所料,那里干干净净,没有食物残渣——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胃都萎缩成只有一个鸡蛋大小,也和身体一样早就变得僵硬,像是块空心的石头。
其他器官也都是干干净净,无一不是萎缩到了最小状态。
一般这种情况是饿了很久,饿死之後很长时间才会出现的。
神婆早就死了。
“但人是我们看着在好几条街之外倒地的,你也看着了,她是自己走着离开店的。尸体怎麽可能自己走出好几条街?”
楚万胜的情绪有了明显波动,说话的语调都提高不少。
“我们见过的。”许不工也接受不了,但他还是看向楚万胜,“还记得那天晚上的鬼吗?”
他们一起被小墓尸主人追着,狼狈逃回家,两个大男人抱着许不工爷爷留下的护身符,挤在沙发上一整晚的那天。
楚万胜不说话了。
鬼都见过了,僵尸难道很难接受吗?
不过许不工也轻易接受不了自己下的结论,他又割开那些已经萎缩的器官,想要找出些能证明自己结论错误的证据。
但很可惜,除了确定神婆和其他尸体一样,左侧的第十一节肋骨缺失一角之外,他没找到任何其他有用的东西。
甚至根据骨骼的磨损程度,他更加确定神婆已经死亡很久。
不管怎样,绝不可能是三小时之前刚刚死亡的尸体。
“尸体不会骗人。”
楚万胜还想再说什麽,身後的玻璃却被人敲响,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是0034。
0034穿上了防护服,带着口罩,只留下那双下垂的狗狗眼,却抛却了许不工已经习惯的可怜可爱,换上了严肃和悲悯。
像是许不工老家那只看门的大黄狗,皱着眉,带着悲天悯人的情绪,守护着这片祖辈相守相依的黄土地。
许不工感觉他要说出一个坏消息。
“那是ZZ。”
“什麽?”
“画像上的那个人,那是ZZ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