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是为什麽会觉得王起名是个线索来着?
不给他添堵就不错了。
就在许不工已经放弃,正盘腿坐在桌子上,将手里被分开的名片对光端详,试图再找出些许线索。
门被叩响了。
“许队,有人报案,说要向你自首提供线索。”
“他说他叫王起名。”
许不工跳下桌子大步往门口迈——他还没上门抓人,人倒是自己来了。
*
王起名是前一天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的,人之常情,他回到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报平安,可是电话却无论怎麽拨打都显示空号。
不是提示无人接听,而是【号码不存在】。
这并不正常,就算老头不记得带手机出门,儿子也会帮着记着的,就算是忘记拿了,也不至于显示号码不存在。
他只是在警察局待了一天,电话号码被谁注销了——
这下王起名可慌了神,也顾不上去早餐店里等着万圣节系统的下一步指示,开着卖炸串的小车就跑到父亲家里丶店里,他们常去的超市丶广场丶公园,甚至家旁边的几条街上都跑了个遍,满世界找人。
可在看到父亲的店门上挂着的一把大铁锁时,王起名整个人都要昏厥过去。
“警官,这就是那把锁……”
虽然现在门窗都升级了,但仍有老人习惯使用这种厚重的铁锁,这没什麽好奇怪的。
奇怪的是,这把锁上用利器潦草地刻着一只张大嘴巴的蟾蜍——
蟾蜍的嘴张得尤其大,横跨了整张脸,几乎占据了面部的三分之二,滑腻的皮肤几乎融化成水,因为地心引力缓慢滑落下来,而嘴里却密密麻麻长着不属于蟾蜍的尖牙,仔细看去,牙缝里似乎还挂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和肉沫。
这幅场景许不工再熟悉不过。
蟾蜍可以说是贯穿了他的整个副本生涯——他在第一个副本里便获得了“神圣蟾蜍的祝福”——在之後的副本里,蟾蜍还救了他不少次。
许不工猛地擡头看向王起名,之间他脸上满是焦急,只有对父亲和儿子失踪的恐惧,没有丝毫的隐瞒之色。
“你的意思是,你的父亲和孩子被万圣节系统带走了。”许不工将目光从王起名脸上移开,再次回到铁锁上,“为什麽这样推断?”
“你也知道,警官,我是替他们做事的,我进了警察局这麽多次,那边又一直出现问题,他们肯定觉得是我……是我……”
王起名着急地直跺脚,整个人看上去急躁的很,脸上平白生出几条皱纹,脸上的五官就快堆在一起,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那边出现什麽问题?”
“听说原定的时间是十月三十一日,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往後推迟了十二个小时……”
有人在捣鬼。
看来不仅是他们这里有卧底,万圣节那里也有啊。
许不工莫名奇妙地高兴了一下,这说明他们并不是孤立无依的,有人在暗中帮他们。
他想,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刚才说,要自首,说说看。”
“哎,哎……”
王起名原本只是个土木专业的大学生,毕业之後和同学拉了个合夥人,就开了公司,当时年轻气盛,凭着一腔热血和从银行贷的几十万块钱,就想着创业。
——他说的同学,就是杨阿天,合夥人就是白头发大叔。
那段时间确实不好过,为了支持公司的正常运转,王起名接了不少私活,为人体肉铺做室内设计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就觉得活好干,来钱快,就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