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战之後,他虽斩杀了鬼帝,却也承受了鬼帝以毕生之力化作的鬼气?。
鬼帝身死之时笑得癫狂,“闫遥啊,本尊也很好奇堂堂仙尊被拉下神坛之时会是何模样,你会来陪我的,你会变成?下一个我,在万人?唾骂中化作下一个杀戮疯子。”
“哈哈哈哈哈闫遥,本尊在阴间地狱等着你的到来。”
那时沾染上的鬼气?如鬼帝所说,是拉入坠入深渊的恶鬼,哪怕闫遥如何压制碾碎,它们都能一丝化作无?数缕,再汇聚成?让人?心惊的恐怖力量。
不过是区区鬼气?,莫非也想动摇他。
闫遥在谦逊冷漠之下更多的是傲慢,这力量向来被他压制得很好,鬼气?平日里难以翻身,可它也向来会找闫遥的疲软之时,再给他致命一击。如他当年渡飞升雷劫时的最後一道天雷,又如失控之下险些毁了一整座城。他想要?杀人?的欲望愈浓,他逐渐失控,不再是自己,昔日的问道仙尊,俯瞰整个修真界的他不得不闭关?隐修,将自己关?在九问山,一关?就?是千年。
岁月成?了最难感应的东西,从指尖划去,再也找不到踪影。
他就?像陷入了永不可能突破的瓶颈期,他甚至不再去尝试二次飞升,漫长无?趣的岁月因为多看了小弟子一眼,好似多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就?好似干枯的河流再一次涌入涓涓细流,是见到美?好的事物欣喜吗?又或者是单纯的一见钟情。
可他那般的年幼美?好,已经活了几千岁的闫遥算得上很老很老了,闫遥从不在乎岁月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可在见到对方後又有?那麽一点在意了。
贫瘠无?趣的世?界多了色彩,他张扬,脆弱,还?有?那麽一点可爱,小少年该称为可爱吗?
原谅他吧,他个老家夥终于在不断的压抑克制下做出了令人?发指的事。
强迫。
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对方哭了,对方讨厌他了。
闫遥在做了强迫小孩的事後,又做了另一件令人?不耻的事,他将对方的记忆抹去了,以为只要?记不得了,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对方会继续用信任的眼神看着他。
如他所愿,比起之前,小弟子更亲近他了,可这种亲近竟是为了寻找另一人?的下落,那个小弟子所以为与他发生关?系的人?。
贪婪的巨兽在疯狂咆哮,它在不满,它在愤怒,他不得不再次将其压制下去。
既然?前面选择了,那就?该承受其後所带来的所有?的代价。
思绪飘飘浮浮,他似乎离小弟子足够近了。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告诉他,不够!不够!!
怎麽可能够!!!
他该离得更近的,他该将对方吞吃入腹,一点渣都不留的。
鬼气?一点点地理?智蚕食,冰清玉洁的寒冰似也沾染上了鬼气?,寒冰出现裂缝,先是一点,再是快速的扩散,蛛网一般的纹路不满整个冰层,然?後骤然?破碎。
主人?的失控同样影响到了那朵带着萧瑜飞来飞去的白云,软乎的云朵努力闪躲,仍被阴气?沾染上了黑色。
白色云朵惊慌失措,看着下方被阴气?包裹到看不清身影的闫遥,居然?往下面掉落了好几滴雨滴。
这是……哭了?
云朵还?没伤心一会,就?憋着力想将自己分成?两块,以免自己整块云都变成?黑色,没法再保护萧瑜。
萧瑜伸出手?,在白云上随手?一捞,就?捞出了一团阴气?。
用力一捏,阴气?在他手?中破碎。
他自认是用着欣赏的态度看着下方的阴气?,和被困住的闫遥,这绝对是他活了两百多年都难得看见的场景。
若是闫遥身上没鬼帝留下的鬼气?,他说不定还?不能看见这麽一场好戏。
到底是阴气?将闫遥炼化的可能性高,还?是闫遥冲出阴气?壁垒从而打破鬼城的可能性高呢?
萧瑜很好奇,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插手?,连带着身外化。身都来到域诡散人?身旁了,也没阻止,反而催促对方快一点。
可真看见闫遥被那团团黑乎乎的阴气?包裹着,萧瑜的眉头不自知地皱着,不像是看好戏,更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什?麽东西给玷污了。
此时阴气?完全的扰乱契机,域诡散人?终于能够肆无?忌惮地去看那边的场景。
闫遥如他所想被完全的困住。
唯一的一点光亮是一个坐在云朵上,手?中提着一盏琉璃灯的白衣少年,太过年轻稚嫩的面容,域诡散人?一开始甚至不将其放在眼中,直到他发现少年人?的侧脸冷峻锋利,那双眼更是幽静深沉得如同极冬雪夜。
在他看对方之时,对方下垂的眼眸微擡,向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域诡散人?心下没来由的一紧。
白衣少年坐在云朵的边缘,一眼过後,他脚下微点,竟是起身向着阴气?最为浓郁的地方跳了下去。
他疯了!
黑衣魔修盯着那水镜中的场景,若有?所思,低声笑了笑。
“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