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临渊喉结滚动,心跳加速,失控的想要亲他丶抱他。
想要把这个没有心的美人捂热,让他彻底属于自己。
这个愿望如此强烈,让夜临渊整个眸子里烧起一团邪火。
苏纭卿却全然未察觉,只牢牢盯着他,然後定定的问:“圣上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真的喜欢。”夜临渊已经昏了头,想也没想就承认了。他也没办法不承认,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影子满满印在苏纭卿眼中,纯粹得没有其他任何杂质。
他知道,现在这一刻,苏纭卿是认认真真丶全心全意的想着自己的事。
苏纭卿听见他亲口承认,眼里波光剧烈晃动:“是帝王随意的雨露恩泽丶还是真心实意?”
“自然是真心。”夜临渊以为他内心动摇,又欢喜又着迷,情不自禁的顺势作答,然後捏了他下巴,着魔般的想要吻上去。
他真的忍不住了。
他想要他。
却被苏纭卿细长冰凉的手指挡住。
“对不起,那我更不能与圣上亲近。”苏纭卿郑重其事的说。
“什麽?!”夜临渊急了,完全不想听他说,一把捏了他手指,不管不顾的将他压倒,嘴唇急切的寻找着他的唇。
“圣上,听我说……”
“不听。”一个字都不想听,先亲了再说。
但苏纭卿的固执是无人能敌的。
“我不能在想着别人的情况下与圣上亲近,这样对圣上不公平。”苏纭卿一把死死挡住他,“圣上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还当别人的替代品吧?”
“……”一听到“替代品”三个字,夜临渊如同被浇一盆冷水,整个人都“不行”了。
“你说什麽?”他瞪红了眼,如同一头挫败的雄狮。
苏纭卿一本正经:“既然知道圣上对我是真心的,我便不能看轻这份真心,更要同圣上划清界限丶保持距离。”
他态度诚恳,内容却是字字诛心,夜临渊被震得言语失尽。
苏纭卿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没听明白,又很慎重的补充道:
“如果圣上对我只是随意的强取豪夺,或是心血来潮的一时兴起,那麽圣上是君,我是臣,我纵使再不情愿也只能屈从圣意。但若圣上对我是真心,我便不能随意对待它,必须把话同圣上讲明白。”
夜临渊心迅速的下沉:“讲明白?”
苏纭卿果断道:“圣上,我心里想的是别人,不能接受圣上的心。希望圣上可以理解。”
“从前我把圣上视为旁人,自知万般不妥。既是如此,如今更应该悬崖勒马,不令圣上的一片真心遭到践踏,也是对得起自己。希望圣上可以配合,同我保持君臣之仪,不再逾越。”
他字字句句无比诚挚,却又无比绝情。夜临渊呆若木鸡。
美好只持续了一瞬,就幻灭了。方才那般温存旖旎的气氛,瞬间便烟消云散,只剩一击重击敲响心扉。
什麽狗屁君臣之仪?!什麽狗屁划清界限丶保持距离?!
“你是要朕断了对你的情意?”他微不可闻的问。
“是,”苏纭卿坦然得近乎残忍,“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对圣上也好。因为我心有所属,是不可能回应圣上的。”
夜临渊犹如被当头一棒,整颗心凉透。
“你丶你……一点馀地都不留给朕?他到底是谁?!”夜临渊被这样直白的拒绝,无地自容,又肝胆俱裂,万般不甘的将头埋在他肩上,“他就那样好吗?值得你连看也不愿意多看朕一眼?”
该发怒吗?对他的不知好歹。
不,他认认真真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点都不想欺骗和隐瞒,还一片赤诚的想要珍惜自己的心,实则可贵。
该後悔刚刚为什麽承认了对他的真心吗?是不是不承认反而还有借口接近他?
不,借口终归只是借口,而自己的真心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夜临渊没辙了。他只觉得苏纭卿的心,像天上皎月一般遥不可及,永远也触碰不到。
他想哭!!
他一个杀伐果敢丶无所不能的君王,在苏纭卿面前,无能丶无奈丶悲伤丶不甘丶委屈丶又愤懑得想哭。
真是太特麽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