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拉好衣服起身,主动走到打地铺,命令不容抗拒:“我没有欺负小孩的爱好,你睡床,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他没看青年的表情多麽失落,直接就躺平了。睡习惯了舒适松软的大床,硬邦邦的地面让他回味贫苦的小时候,黎忘自小跟着父亲白手起家,也是吃尽了许多苦头,更是看透人心阴暗面。
他不觉得任何接近自己的人有多真心,但唯独不反感想要借他脱困的迟闻秋。
希望这个人别让他失望了。
午夜,黎忘被小猫发春一般的声音惊醒,还以为是流浪猫入室了,起身一看,是困在噩梦中的迟闻秋抱着被子乱蹭,哼哼唧唧的声音使人浮想联翩。
“醒醒,你做噩梦了。”黎忘一脸严肃,上手去推他,摸到一手黏腻的汗液。迟闻秋出了很多汗,身体又发热得厉害,还很难受地翻来覆去。
“生病了吗?快醒醒,我送你去医院。”
黎忘展臂将人打捞起来,青年还无意识反抗着,嘴里喃喃:“别……别碰我,求你。”
像是被烧糊涂了,一直喊着热啊冷的,冷汗一直冒,肌肤已经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没有尽头的马拉松,人都是不省人事的。
首先要降温。
空调的温度已经很低了,黎忘想去拿冰块,可青年如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双手双脚锁死在身上,还喊着不要碰他。
黎忘有些难办,看着乖巧的青年居然这麽难缠,有点後悔带回来了。
实在是没办法,他把人抱去浴室,将冷水放满,又唯恐会让娇气的他受寒,还是加上热水擡高水温,温水摸着手感很好,可把迟闻秋放下去,他就挣扎哭喊着好热。
黎忘都被他拽着跌进浴缸里,还磕了一下额头,疼得太阳穴打抽抽,他愣是面无表情把挣扎的迟闻秋摁回去,也被淋了一身水。
单薄的睡衣紧贴起伏的肌理,勾勒出流畅又凌厉的线条,男人健硕的肉身之躯稳稳压在青年,无法反抗的他也慢慢变得安分,可还是一个劲默默流泪。
黎忘哑声说:“别哭了,迟闻秋。”
尽管青年没有开口告诉名字,他还是通过了别的渠道得知。
迟闻秋,二十岁,大学辍学,没有稳定工作,只喜欢宅在家里逃避一切,爱好是打游戏,最近才干起直播。
前期收效不显着,还入不敷出,後来有人帮引流才有点起色。
调查别人的身世背景实在不道德,可黎忘不去做,透明如纸的迟闻秋根本就无法隐瞒什麽。
“热……唔,不舒服。”迟闻秋扭动着,撕扯着领口,黎忘只看到花白的胸膛泛着水润的艳熟色,过于香艳,再禁欲的男人都不敢说能拒绝。
“迟闻秋,你是想害了我吗?”他反手就锁住迟闻秋的两只白腻的手腕,头抵着他的额头,磁性的声音隐忍而性感,“我对小孩不感兴趣,也不想跟你发生什麽关系,如果你真想留下来的话,那就给我安分点,别添太多麻烦。”
青年睁开了水润的眼眸,被模糊的眼睫毛湿漉漉的,单纯的眼神里清晰装满了某种欲念,他的手指勾着黎忘的衣服,小幅度地扯了一下,哀求说:“先生,我真的都好难受啊,您能不能……再施舍我一下?”
香气氤氲,大好的氛围里,黎忘的眼底只有挣扎,他问:“你这到底是什麽怪病,看着快要跟动物世界的动物一样,要发情了。”
“是的,只有做那种事情,我才能好。”迟闻秋抓起黎忘的大手,放在面颊上讨好地蹭了蹭,“我喜欢您,所以您能满足我吗?如果拒绝,我会难受死的。”
“你不会死,但我也不会对你下手。”
迟闻秋心头暗骂他软硬不吃,突然间,刺骨的冷水兜头浇灌下来,不知道黎忘什麽时候打开了花洒,冷水给热烘烘的身子带足了刺激,迟闻秋反射条件要跳起来,脑袋磕上黎忘高挺的鼻梁,男人捂脸倒下。
啧,活该。
……
折腾了半宿,迟闻秋的温度才勉强回归正常,黎忘平白遭了殃,鼻子被撞坏,流血不止。他没让迟闻秋给他止血,而是躲到了大厅亲力亲为。
第二天,黎忘又提起要把迟闻秋送走,青年立马跑过来抱紧他的腰,以无声的倔强方式跟他对抗着。
黎忘无奈,说:“那你就留下来打扫卫生吧。会做饭吗?”
“我可以学,或者点外卖?”
“我不吃外卖。”
“哦。”
青年眼巴巴的,被推开到正常的社交距离,他局促揪着衣角,认真道歉:“对不起,黎忘先生。”
“黎忘。”
“好的,黎忘先生。”过分懂礼的他说,“我会给您支付报酬,但需要用您的电脑直播挣钱。”
“行。”他搞直播了,应该就不会再闯祸。
黎忘没让他碰自己的电脑,而是委托了电脑行家的弟弟送了一台新的过来,还额外带上摄像头和麦克风等直播设备,足够迟闻秋用了。
白天的黎忘很忙,经常外出办公,他不太想面对迟闻秋,就算没在工作,也很少回来。以为这样就能打消他的念头,生活也会回到正轨。
直到某天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赶紧赶回家一看,迟闻秋睡倒在冰冷的浴缸里,差点被淹死过去。
他後悔莫及,赶紧送去医院。
还好送的及时,没什麽大碍,一番检查之下,迟闻秋慢慢醒了,他红着眼睛道歉,手紧紧抓着黎忘的衣服。
“刚在浴室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要自寻短见,但想想,你连我都没拿下,怎麽舍得去死。”
这话说的有点自大,迟闻秋有些气愤地瞪他,他的五官锐利,也美得生动,示威性的小动作在黎忘看来不仅没有威慑力,还有点魅惑。
黎忘:“下次注意一点,人只有一条命,没了就真的没了。”他好像过来人,语气认真劝告。
迟闻秋心想他态度起码软化许多,舔了舔唇,问:“我想接吻,可以吗?”
黎忘沉默了三秒,似乎又听到他的叹气声,才倾身而来,在某个倔强的青年额头留下一枚小小的吻,没等他退後,衣领被狠狠一拽,随之被推倒在床,青年拽着他的领口居高临下说:“我想干你,黎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