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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 章 梦醒了（第2页）

一声带着嘲弄的轻笑打破僵局，喻深撑起眼，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精神链接断裂的时候，痛吗？”

表情像被定格，戚长凌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不说，喻深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僵硬着身子看着他靠近，戚长凌一动不动。

剧烈的疼痛从心口爆开，冷汗如雨後春笋般闪现，戚长凌哐当一下膝盖着地，全身宛若被针扎过。

冷眼俯视，喻深高高在上地安坐如山，微丝未动，阴冷地话贴近：

“我比你痛千倍万倍。”

抓住对方冰冷滑腻的手指，汗水模糊了戚长凌的双眼，气息不匀地粗喘气，警告他“回去。”

语气轻声得好像他所承受的不值一提。

喻深偏不如他意，“唰”地起身，挣开束缚的铁环，脚尖离白净的脸庞近在咫尺。

猛地吸气，放缓语调，“你真以为我不会让你死掉，你配吗？”

他配，戚长凌吃定了他这一点。

嘴里说着狠话，暗地里却默默降低了通过精神链接调高的身体阈值。

毕竟，他们现在身体感知是相通的。

精神链接，感他所受，疼他所痛。

有时候，喻深真想扒开戚长凌的脑子，看看他是怎麽长的。

他是“喻秋”时，被戚长凌杀掉，戚长凌所承受到的精神链接断裂冲击是实打实的。

他成为“喻深”後，因为身体尚未恢复的原因，感觉不到和戚长凌的精神链接，但对于戚长凌而言，他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

刀刃进入他身体的那刻，戚长凌遭受到的疼痛不会比他少。

“我伤你两次，这是我该的。”艰难地吐出，戚长凌回答喻深的话。

重新攀上他的肢体，喻深没轻没重，满意地看着往常不给好脸的戚首席涨得通红，充斥胸腔的怒气总算消去一点。

咬上他的耳尖，湿热的气息轻扫过戚长凌的鼻尖，喻深画着圈圈，银色的瞳孔竖起，“你该的，还不够。”

还未深究他话里的意思，戚长凌忽觉心口有些疼痛，往下探去，触手一片黏腻，汩汩的鲜血不住地从伤口涌出，刀插进去的方向，与喻深的分毫不差。

无知无觉的血通过刀刃这个媒介，划过喻深的手臂，再次把两人连在一起，仿佛不曾分开。

稳当地接住他倒下的身躯，喻深笑靥如花，俯身，带有温度的唇奖励性地落下，“现在够了，长凌。”

戚长凌疯了，他也疯了。

明知道会痛，他还是那样去做了。也许，他就是想体验一次心漏风的感觉。

只是，尽管他把戚长凌的疼痛值调到最低了，但仍旧改变不了对方是一个人类的事实。

他不会死，戚长凌会。

脑海里各种声音交错响起，喻深已经不想去探究原因对错。

他想让戚长凌也体验一次被爱人亲手结束生命的痛苦，于是他就那样做了。

如此想，便如此做，不分对错。

况且，人类的道德标准对他无甚关系。

不怪戚长凌说谈恋爱很痛苦，喻深也觉得，异常痛苦。

比如，此时此刻，他在努力说服自己，合理化自己的行为，不让心碎得更彻底。

可，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注定不能相伴到老的两个人，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爱。

两条平行线，唯有死亡，才有可能相交。

继续无视其他人类愤恨的视线，喻深坦然接受接下来的处决——最好是让他永远死去。

直至视野里的戚长凌完全消失，喻深垂眸，关闭了情绪，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仿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