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父亲,这麽多年对莫离深不闻不问袖手旁观,父亲的冷漠才是那些人欺负莫离深最大的帮凶。
在莫离深心里,莫义怀与莫宅其他人无异,甚至让她带着些更重的怨恨。
如今这般惺惺作态,莫离深只觉得虚僞和厌烦。
莫义怀像是早料到她会如此说一样,只是轻轻一笑,没再说什麽。
“三伯伯,那我们先走了。”莫礼晗冲着莫义怀笑着说。
莫义怀点了点头,目送她们离开宅子。
莫离深今天没开车来,莫礼晗送她回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莫礼晗有时关心一下她工作上的事情,在人情世故上莫离深有时会向莫礼晗讨教,问问她在某种情况下应该怎麽做才好。
一路上的气氛十分舒服,莫礼晗用指尖敲打着方向盘,想了一想还是开口道:“其实三伯伯最近这几年还是挺惦记……”
“你怎麽还是帮他说话?”莫离深打断她,轻拧着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委屈。
“我……”莫礼晗被她问的不知道该说什麽。
“你到底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他?”莫离深说这句话的时候将脸别了过去。
莫礼晗心头一软,她往旁边看了一眼,只看到了莫离深的一个後脑勺。
莫礼晗轻笑一声,这孩子怎麽还像小时候那样,生气了就闷在一边不说话。
“当然是向着你呀,你是我妹妹,我不向着你向着谁?”莫礼晗腾出一只手宠溺地揉了揉莫离深的发顶。
莫离深仍旧没将头转过来,也不吭声。
行至红绿灯前,莫礼晗将车稳稳停下,抱臂带着宠溺的笑看着莫离深。
“跟姐姐生气了?”莫礼晗轻哄着。
莫离深顿时觉得有些磨不开面子,这麽大个人了,竟然还会和莫礼晗生气。
但是此情此景,她也不太好那麽快消气,自己别扭得很。
“没有。”
莫离深终于将头转了过来,但仍旧不擡眼看她。
莫礼晗没忍住,轻笑出声。
“叫声姐姐来听。”她又伸手去揉莫离深的头。
莫离深由着她揉,像只听话的小狗一样又萌又软。
手感很好,莫礼晗忍不住又揉了揉。
眼神落在她的侧脸上,期待着莫离深亲口叫她姐姐。
莫离深将头低了低。
她上学之後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她心里已经很久没有家人这个概念了。
莫礼晗经常要她叫姐姐,她很多次都在心里尝试着,但是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口。
她可以做出爱的举动,但她却很难表达爱。
言语对她来说单薄又沉重,她既觉得言语无法表达她心中的那个叫爱的东西,又觉得这些言语重得让她难以表达。
莫离深就是这样一个矛盾又别扭的人,有爱不肯说,有人不敢爱。
莫礼晗轻笑一声,又揉了揉她的发顶,似是安慰。
她不会为难她妹妹,任何事情她都不会为难莫离深,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想莫离深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过着普通人平淡又幸福的日子。
绿灯亮了,莫礼晗轻轻松开刹车,啓动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