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深揉了揉太阳穴,拨了个电话给刘姐,响了好几声对面才接通。
刘姐压着声音:“小莫呀,怎麽了?”
“刘姐,还是不要告诉她我来过,她问起来你就说圆圆做梦了,是你一个人把她送到了医院。”莫离深用力闭着眼,调整着呼吸。
“小莫啊。”刘姐站在病房门口,通过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忍不住开口:“你和小秋是闹别扭了吗?”
刘姐早就看出了端倪,但一直没有机会说:“圆圆每天念叨着想你,说要等你回来送给你一个礼物。”
“你和小秋走到今天不容易,有什麽问题坐下来好好说嘛。”
“刘姐,我会考虑的。”莫离深没有敷衍回答,尊敬又礼貌。
莫离深将车窗打开一条缝,看着浓稠的夜色慢慢被微光一点点撕开个口子。
一辆商务车迎着淡红色的朝阳驶向前方。
等秋酽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
她昨天收工後才看到刘姐的电话,赶紧给她回了过去,知道消息後第一时间坐飞机赶了回来。
她跑到病房门口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圆圆已经醒了,手里抱着一个图画书给刘阿姨指着什麽。
“圆圆。”秋酽轻轻唤了一声。
圆圆擡起了头,在看到秋酽的一瞬间眼眶顿时红了,嘴角开始向下瘪,心中的委屈再也忍受不住了。
明明之前家里有妈妈还有姨姨和刘阿姨,为什麽现在又只有她和刘阿姨两个人了?
为什麽她那麽想妈妈和姨姨她们都不来,为什麽生病了妈妈没有马上过来陪自己。
圆圆眼眶中瞬间滚出两行眼泪。
秋酽只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她快步走到病床前蹲了下来,看着圆圆因为疹子而发红的小脸儿,心中的亏欠感快要将她吞没。
她紧紧把圆圆抱在了怀中,掌心轻轻抵在小家夥的後脑上,不断安抚着圆圆的情绪。
“对不起,是妈妈不好。”秋酽带着颤音,她总是如此亏欠圆圆,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你去哪了?姨姨又去哪里了?为什麽圆圆生病了你们都不过来,你们是不是不喜欢圆圆了?”圆圆很少发脾气,生病加上委屈一下子就让小家夥忍不住了,伏在秋酽的肩头哭着说。
秋酽柔下声音来哄她:“妈妈和姨姨都有工作,我们怎麽会不喜欢圆圆呢,我们都最爱圆圆了。”
“……”
哄了很久,圆圆的情绪才终于缓和了一点。
秋酽坐下床边给她削着苹果。
苹果皮顺着秋酽的刀刃的方向垂下来长长的一条。
很快,一个苹果就削好了。
圆圆嘴小,一整个苹果对她来讲太大了。
秋酽用刀将苹果分成四瓣放在果盘里,递给圆圆其中的一瓣,转头继续削着另一个。
圆圆靠在床上一边咀嚼着苹果一边看着对面的墙壁愣神。
秋酽擡头看了她一眼不免轻笑一声:“又想到什麽啦?”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总爱奇思妙想,每次的想法都会让秋酽惊讶一会儿。
圆圆又咬了一口苹果,歪着头努力思索着。
几秒钟後,圆圆终于在记忆深处检索出一个模糊的印象:“昨天晚上姨姨好像来过。”
秋酽手中的苹果皮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