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心里苦笑一声。
他自己都觉得这个事实很荒谬,但又觉得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白闵京的异常。
陈禹把这个猜忌压回心里,上前牵住了白闵京发抖的手。
“走吧,我送你回去。”
陈禹牵着白闵京冰冷的手,雨太大了,两个人找了个便利店坐着。
陈禹用纸擦了擦身上的雨水。
白闵京坐着,头颅低低地垂着,脸上还是没有什麽血色,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颜色的木偶。
陈禹在心里叹了口气,去买了一瓶热的草莓牛奶,塞在了他的手里,他蹲了下来,温声说:“先喝点热的,你手太冷了。”
“等雨小一点,我们再回去。”
他的嗓音是很有质感的低沉,带着点少年气的哑,降低音量时像古典胶片音乐,又低又缓,给人莫名的安心。
白闵京空洞的视线慢慢聚焦,轻轻地嗯了一声。
见他回神,陈禹的心才安下来。
白闵京缓过神,喉咙又开始发痒,不停地咳嗽,他咳的厉害,脊背都弯了下去,衬衫将他的两枚清瘦突兀的肩胛骨突现了出来。
陈禹拍拍他的後背,等到白闵京缓了一点,动身就要出去。
白闵京受惊似的攥住陈禹的衣摆,赤红湿润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藏不住的不安。
陈禹朝他笑了起来,“我不去哪,我就去外面买个东西,十分钟就回来。”
白闵京还是不放手,“五分钟。”
“五分钟太短了——”
白闵京加重语气,“五分钟。”
“行行行,五分钟。”
白闵京才舍得放手。
陈禹果然在五分钟就回来了。
“外面雨小了,也不打雷了,我们可以走了。”
白闵京不撑伞,偏要和陈禹一把。
两个一米八的少年挤在一把伞下,说实话有点挤,幸好雨小了。
加上白闵京体凉,和他靠在一起,像是靠近了一块雪糕,倒不会太黏热。
白闵京告诉陈禹把他送到前面的路口就行。
陈禹猜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家,对于他在这方面的疏离也没说什麽。
“以後晚自习不要再等我了。”陈禹突然开口,“晚上也不要跟着我。”
陈禹也是花了点心思才知道白闵京没有晚自习的时候会在教室里等着他,一直等到陈禹放学,然後又去偷偷地跟着他一段路,最後在分叉口分开。
这样太辛苦了。
白闵京被抓包,也没慌张,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陈禹从书包里拿出刚刚去药店买的药,递给他。
“还有,得吃药啊。”
白闵京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
家里很乱,酒瓶子与桌子凳子倒的东倒西歪。
一看到这乱七八糟的环境,白闵京就知道白闵树今天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