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怎麽不去死。”白闵京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白闵树一听到死,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推了一把白闵京,白闵京丝毫没动。
“死小子你咒亲哥死呢?”白闵树拎着酒,大着舌头,“你是不是忘了,爸妈死了,是我带你逃出滨城,来到这里……不是我,你信不信在滨城被唾沫淹死!”
白闵京几乎要笑出来。
他是怎麽有脸说的出这种话的。
白闵树带他带出滨城没错,但他是想把白闵京卖掉。
小时候的白闵京生的漂亮可爱,白闵树相信凭着他那张脸,可以轻而易举卖个好价钱。
如果不是白闵京早就预料到,在白闵树拉着他去卖主身边时,他找了个机会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及时赶到他身边。
白闵树一看到警察就腿软,他比任何人都怕警察。
警察对他进行了极其严厉的训诫。
白闵树是个外厉内荏的纸老虎,他们的父亲就是被抓入监狱而後得病而死,他害怕自己也那样,倒是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
等到後面又有这个想法时,白闵京已经长的挺大了,也错过了买卖的好时机。
白闵树没得到钱,反而带了一个累赘,看白闵京越发不顺眼,日常将他当成一个出气包,一喝酒就像他父亲那样,对白闵京拳打脚踢。
这种暴力直到白闵京长的比他高之後,才得以消停。
白闵京对他的话感到恶心无比,幼年的折磨又卷土重来到脑海里,深重的戾气浮现在他的眉眼里。
他想让白闵树去死。
白闵树给了他很多肉。体上的疼痛,他将白闵京的手放在刚烧开的烫水里,白闵京挣扎的越厉害,他越兴奋。
冬日里,他将白闵京扔在河水里,在他即将要淹死时,又把他抓上来,白闵京因此发重烧,但没有药吃,还是老师注意到带他去医务室。
虽然烧退了,但他的身体在这之後免疫力极度下降,变的脆弱不堪,身上总是大病小病一堆。
在滨城时,白闵京是活在坟墓一样的环境里,他成日被锁在房间里,只要躲起来不让爸爸发现他,他就不会挨打。
但是在京城里,白闵树虽然没有将他锁起来,但其痛苦不比囚禁好的多,甚至更疼,他只要一看到白闵京,就是一顿毒打。
好想让白闵树去死。
上辈子白闵树走上盗墓这条路,夜晚失足掉进山沟里死了。
白闵京觉得太晚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让白闵树去死。
但他知道这是不对的。
他不能像父亲那样成为一个杀人犯。
他要变成一个正常人,不能成为所谓的神经病。
陈禹是不会喜欢一个神经病的。
白闵京抠了抠手上的伤口,疼痛感让他缓回来理智。
为了防止他再去扰民,白闵京像过去那样,踹向了他的膝盖窝,又蹲了下来,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他的脸上,白闵树疼的骂都骂不出来,只是无力痛苦地哼哼。
白闵树通常被白闵京打了一顿之後,就会消停一段时间。
这里的味道实在令人恶心,白闵京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他打开门,走下楼。
他刚走到楼下,就看到陈禹靠着车身,和他对上视线。
陈禹眼尖地看见白闵京手上的绷带流露出红色。
白闵京也注意到视线,不知道为什麽,他突然害怕陈禹知道他恶心的家庭,脚轻轻地往後一退。
他的细微动作没有逃过陈禹的眼睛,这是白闵京想要躲起来的姿势。
白闵京每次情绪不好时,就会想躲起来。
陈禹被他这个古怪的习惯折腾的够呛,过去陈禹惹白闵京不开心时,白闵京见吵不过他,就会躲。
陈禹生气生到一半,心累的同时还要去找躲起来的白闵京。
但他知道,白闵京是躲不远的,就像离家出走的猫,跑远了是没法活的。
他有时会躲在柜子里,有时候会躲在楼梯间,或者小区里的滑滑梯里。
他躲的那样近,就好像在等陈禹找他。
上辈子感情最僵硬的时期里,陈禹已经有点厌倦了这种躲猫猫的幼稚行为,他累的不想找,就没动。
白闵京大概是知道陈禹不会来找他了,萎靡地回到了家,冷冰冰地质问他为什麽不去找他。
陈禹那时候是怎麽说的。
他那时候因为两个人经常吵架的关系,被折磨的很疲惫,不理解白闵京为什麽会有这种古怪幼稚的习惯。
他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理智的近乎无情。
“闵京,即使是小孩,也不会玩你躲我找的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