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在某些方面追求有理有据,白闵京结婚之後,整个人就疯狂到不正常的地步,陈禹发现这已经是超出了正常定义的“作”,于是,他想知道白闵京疯狂背後的原因和导火索。
他只有了解到因果,才能对症下药,用更好的办法去顺平白闵京的疯态。
但白闵京从来都不说自己的事,他只是一昧地去发疯,陈禹几乎对他一无所知,他不明白白闵京为什麽那麽不安,为什麽会有那麽多乱七八糟的习惯。
他什麽也不知道,也就没有相应的办法去调解白闵京。
所以他只能像个盲人一样,用苍白的言语进行安慰,但这似乎并不能缓解白闵京的不安,他越不安越疯狂,陈禹也就更莫名其妙。
很多次,他茫然地想,白闵京其实不相信他吧。
不相信他的爱,他总是认为自己会出轨。
啊,他一直没有得到白闵京的完全信任。
陈禹其实是很讨厌不被信任,他讨厌亲密关系里任何的隐瞒。
他深知一场关系里一旦出现隐瞒的灾害。
当初娄年和陈华盛也恩爱过,但是娄年不相信花花公子的陈华盛会收心,她总觉得陈华盛在外有人,其实陈华盛早就和那些女人断了关系,但因为他年轻时实在太爱玩了,惹了太多女人,他不敢让娄年发现,只能一直藏着掖着,偷偷地和她们断绝关系。
但是陈华盛不说,娄年怎麽会知道呢,她的疑心越来越重,对陈华盛的信任也就随之崩塌。
而陈华盛的耐心,早就在娄年的猜忌中慢慢消弭,他觉得很烦,他都为了娄年和那麽多情人断绝了关系,为什麽她还会这麽不相信自己。
两个人的频道越走越远,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存在过完全的信任,于是他们的隔阂越来越深,最终面目狰狞,甚至将孩子沦为他们报复对方的工具。
父母失败的婚姻,让陈禹极度厌恶害怕对方的隐瞒。
不信任,是一切崩塌的开端。
有时候陈禹很希望白闵京能任性地说起自己的事,这样,他就能完全了解到白闵京,也就能制作一个最贴切最真诚的顺毛方式,而不是无力且苍白的几句安慰。
但白闵京从始至终闭口不谈,他不说一个字,好像希望陈禹能猜到他隐瞒的心思。但白闵京如果不主动说的话,陈禹又是个一直告诉自己要尊重恋人的选择的人,就不会去私自查。
这样,陈禹该怎麽猜的到呢。
这段感情里,陈禹只能感受到他沉默的隐瞒和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于是就造成了一个恶循环——陈禹不理解白闵京过于不正常的疯,认为他疯的有些不明不白,莫名其妙,以至于陈禹无法给白闵京正确的引导安慰。
而白闵京得不到陈禹的情绪价值,就疯的更厉害,然後在陈禹眼里,就是一个不信任自己的表现,开始感到失望无力。
两个人中间像隔了一场大雾,谁也看不清对方,也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最终背过身渐行渐远。
而眼下白闵京又像过去那样了。
但是陈禹的心境却是变了。
他的内心仿佛一夜之间生了一个厚厚的茧壳,可以容纳进所有白闵京的不堪。
他想,白闵京不想说就不说吧。
他比白闵京大了两岁,他又叫自己哥,那麽他就应该要多多包容一些。
既然他不愿意说,陈禹就自己去调查。
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要尊重恋人的选择,所以白闵京不说,他虽然心里不爽,但出于理智,他还是尊重没有去进行更深的探究。
但陈禹突然想做一回自私的人。
像希尔说的那样,他就短暂地为了自己任性一下。
陈禹想开了之後,笑了起来,牵起他的手,“希尔等久了,回家吧。”
白闵京原本很忐忑,很怕陈禹继续逼问,他暂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和陈禹摊开自己的一切。
他会把自己的所有告诉陈禹的,只是,他目前还有些不安和紧张。
他有点害怕。
但陈禹似乎一脸不在意,这让白闵京心里松了口气。
白闵京反握住他的手,想起了什麽,“去找医生给你的手换个药。”
陈禹和他走下楼梯,不在意地说“不用,过一两天就好了,太费事了。”
“不行。”白闵京脸色冷冷,“必须去。”
语气决绝,就好像陈禹下一秒敢拒绝,白闵京就能直接咬死他。
陈禹改口,“行行行,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