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率先铸下了大错。
是她破戒在先。
是她的心先开始乱的。
赵蓁眼珠子略微烦躁又不安地往四下乱瞟,想要寻一个足以给她提供暂时喘息的落脚点。
但她的身後是自己的公主府,她本来是可以回去的……
只是……她被赵溆拦挡住了去路。
她根本是走不路了。
情急之下,赵蓁屈起臂肘一举撞开他,作势要往外处逃。
讵料,人没走几步,就被赵溆擡腕拎住後领:“想往何处逃?”
他顺着赵蓁奔逃的放下擡眼望去,思及了什麽,拖腔待调地噢了声:“皇妹可是想逃回公主府?”
赵蓁不答反问:“皇兄,你现在这是在做什麽?你可是大嵩朝的天子,大庭广衆之下与皇妹拉拉扯扯,怕是会玷污了皇兄的好名声!”
她的求生欲委实太强了,一口接一口的“皇兄”地唤,希望用伦理纲常来唤回赵溆的理智。
但她不知道地是,赵溆本来就是在极其清醒与理智的情况之下做出了这个举动。
他非常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打从认领回自己的身世後,他所说的话丶所做的事,都不再遵循以往那种漫不经心的调调,而是出于一种极其审慎的态度。
但时而久之,他的神经就一直处于高度绷紧的状态,焚膏继晷,不舍昼夜。
唯有在赵蓁面前,他才能做回真实的自己。
今时今刻,赵蓁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赵溆自然是不可能会松手的。
眼见着赵蓁要逃,赵溆即刻抓住了她。
她说两人拉拉扯扯,会损伤到他身为旧朝太子的清誉。
清誉?
这种以俗世眼光来丈量的事,他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甫思及此,赵溆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愈紧了。
赵蓁有些着急了:“皇兄,你还抓着我做什麽?”
“这句话合该是我来问你,夜深人静了,你该待在公主府睡觉,为何会出现之东宫外殿,嗯?”
那最後一个字“嗯”,尾音轻轻上挑,如同一个小鈎子,轻轻勾住了赵蓁的听觉。
她心腔之上掀起了一片麻软的酥意。
心律跳动得越发快了。
赵蓁仍旧在不断地挣扎着道:“本公主不过是睡不着,四处瞎溜弯儿罢了,你管我?”
她故意将这句话演绎得盛气凌人,有意要震慑住赵溆。
奈何,赵溆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他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道:“我就是要管你。”
今生今世,她啊,他就管定了。
但赵蓁一直在剧烈地挣扎着。
时而久之,赵溆不得不放了手。
赵蓁一记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前堪堪打了个趔趄,险些摔跌在雪地上。
赵溆:“……”
赵蓁:“……”
赵溆遽地上前扶她:“蓁儿可还好?”
——好?
——好个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