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宁远从边侧取了烧热的水壶,将热水缓缓加在洗碗的盆里,许青珂停手,看着热水将清冽山泉融成温热,耳边却也听到师宁远说:“不管是早饭中饭还是晚饭,一日三餐,日后我都会做得极好,让你吃得欢喜。。。。。。许青珂,我余生所有的岁月都该用来宠你,最好把你宠得什么都不用做才好。”
这便是最朴实的情话了,最动人。
许青珂侧眸,眸中点点光辉融成了手底下渐成的温润。
“什么都你替我干了么,那我岂不是无事可干~”
“有的啊。。。。生孩子么。。。”
“。。。。。。”
去你的!许青珂手指弹了一点温水落在他脸上,师宁远笑,放下水壶,也伸手站在她身边一同洗碗。
两双手在清澈水流中跟瓷碗交碰,温热而柔软玉滑。
很是安静温馨。
“是想起什么了么?”许青珂太敏锐玲珑,察觉到了师宁远的情绪有些飘忽。
“嗯。。。幼时的事情已经很多都记不得了,我当时本就年幼,后来岁月越长,虽记得仇恨,却也不得不淡了许多记忆,这是时间的强大之处,但。。。。我总记得最后一幕,便是我母亲素手洗碗的模样,那时候,我父亲也在厨房外看她。”
他看到了他们,如今,他跟她也成了他们。
这是命,让他的一生得以圆满。
恐怕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懂可乖张狠戾又可温暖风雅的上师师宁远有这样中正纯和的模样。
但许青珂懂,所以她松开了瓷碗,握住了他的手掌。
师宁远转头看她,后者浅然一笑。
“那我便给你洗一辈子的碗吧。”
一番情话的后果便是入夜某人又死皮赖脸进了她的被窝,说是要再次给她暖被窝。
许青珂从前拦不住他,今夜也自然拦不住。
但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师宁远一摸,却是再也没动过她分毫,只从身后抱着她。
许青珂还纳闷今夜他怎这么乖巧,莫非是她今天一句话便让他感动而手下留情不折腾她了?
忍了忍,最终。。。。师宁远先忍不住:“你就不问问我今晚为何不闹你?”
许青珂背对他,闻言眉眼便弯弯笑意,淬着烛火的光辉颇为明艳,她回:“不问。”
“你不问,难道我还不说了。。。。”师宁远说着又捏了捏她的腰肢,“是了,你必知道我会先忍不住说。。。。在你这里,也只有我忍不住的份。”
你这话,自然是对的。
许青珂莞尔,却也不回她,后者只能乖乖说:“我不闹你,是因我们的孩子已经长成了,也就三个月就差不离出世,我都忍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三个月。。。。。”
这世间,但凡勋贵出身的男子,再体贴,也总缺不了女人的,十月怀胎,有哪几个男人能忍得住不另寻她人舒解,但。。。。那种男儿世间多是多的,也只能算平凡普通了。
可许青珂身边又少有这种普通的男人。
见过深情的,也见过更深情的,是以,师宁远自不可能犯蠢,只是在她身上总屡屡压制不住。
很多次她都想拍掉他的爪子。
许青珂有些纳闷:“我见你刀山火海都能忍,怎么就在这种事儿上仿佛比要你死还难受似的,你们男人可当真奇怪。”
女人么。。。。本就大多数不重欲,男子却不一样,阳气盛啊。
“我们男人?这世上如我这样的男人还有第二个吗?”
不等许青珂说什么,他自己回答:“自然是没有的,而我这样的男人也只能遇上你这样一个女子,让我原本能忍的,都忍不了了。”
见过你厚颜无耻的模样,这又是另一种无耻的方式?
“这又是何说法”
“晓得我家小许许无知,我便给你普及普及,这第一个故事呢,便是曾有一书生赶考,路遇漂泊大雨,不得已借宿一山中农家,农家只有一女子掌家,且只有一床榻,入夜,两人同睡一塌,之间隔了一盆水,女子说郎君若过此水界限便是禽兽,书生当即保证绝不过此界限,次日,书生一起来便被女子打了一巴掌,便是真的没有越过一丝一毫界限啊,书生委屈,女子却骂他禽兽不如。。。。。”
许青珂:“假若真君子,一开始便不会同塌而眠,宁龟缩一角或睡地上,那就是假君子,既是假君子,最后亦不可能恪守一盆水的礼仪,你这话本的故事太牵强,无逻辑可言。”
师宁远被梗了下,莫慌,我还有第二个故事。
“这第二个故事呢,便是已经成婚的两夫妻,妻子怀孕了,足足十月怀胎,丈夫也忍了十个月,半点都不曾动过妻子,待孩子生下来,妻子却对丈夫十分不满,小许可知道为何?”
不等许青珂说什么,他补充:“人家两夫妻可没有什么逻辑不逻辑的,万事皆有可能。”
要给御史台的许大人讲故事,也是好累好累的哦。
许青珂果不挑刺了,只当给某人顺毛,“那又是为何呢?”
“因为啊。。。。”师宁远搂紧了她,两人的体温彼此交融,他身上的香气近于草木,也契合天地武者的清朗,而她身上的香气是清冽幽凉的,梅淡深兰,浅浅而渐深,这种交融契合,是最让人感动的温馨,但也暧昧。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因为妻子以为他的郎君对她已无兴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