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你并不会觉得它水到渠成,也没有日久生情,但我仍希望我有这个机会……”
“阿烈。”时青寻看着他,见对方?的话语戛然而?止,她也摇了摇头。
那份礼,她不会想收下的。
摇头就是她给出的答案,但这又好似太过委婉。
在?这一刻,与敖烈的紧张与之对比的——是她也唯恐自己没有说清楚。
没说清楚才最伤人心。
于是她也补充着:“我从来没想过和你在?一起的事,如你所说,我一直都觉得是友情,也…没有觉得会发展成爱情,今天没有这样?觉得,以?后也不会这样?觉得。”
“可以?问一句吗?”她又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随着她的话一句句讲出来,敖烈的神色显然变得极为黯然,他强打着精神,回答了她的问题。
“……很早,很早以?前?,在?你去天庭之前?,我仍失忆之时。我本想劝你不要成仙,与我一同待在?鹰愁涧,又怕耽误你的前?程,所以?不曾向你言明。”
若是当初,他真的留下了时青寻,她不会再遇见哪吒,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时青寻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朋友,她太了解,他是无害又单纯的,并非真想耽误她,而?是彼时两人都自以?为是下界的小?妖,可以?那样?好一辈子。
但正?如当初的龙龙实?际是西海三太子一样?,她也并非只是一朵简单的、下界生出的小?莲花。
当年,她也不会因为敖烈的劝阻,而?不选择飞升天庭。
一切注定从当时就不会有结果。
“抱歉,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更不知?道是那么早的时候。”时青寻道,“……我应该更懂分?寸一点,从那时起。”
从那时起。
这句话,已经将?敖烈心中所设想的所有期许,所有侥幸,一一打破。
他愣愣地看着时青寻,最后道:“……我明白了,小?寻。”
“抱歉。”时青寻想挣开他握住她的手。
可明白是一回事,一时半会儿很难真的放手,下意识地,敖烈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不是想纠缠,反倒像祈求,他道:“小?寻,我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选择。但是…但是,我、我们可以?再拥抱一次吗?”
“再”一次。
在?很久以?前?,她还没有修炼成精的时候,敖烈会将?她的花身驮在?龙头上?,带着她在?鹰愁涧中四处游。
那时候,真说起来,也是亲密无间的。
她会用莲茎缠住他的龙身,稳稳躺在?他身上?。
那种人外的概念,和拥抱差不多了,无关风月,只是彼此?依赖。
可如今,已经不是那时候了。
时青寻摇了摇头:“不可以?,阿烈。”
“那样?太亲密了,不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事。”至少不是某一方?心存暧昧想法的时候,该做的事。
避嫌,从此?刻就要开始了。
时青寻最终挣开了对方?的手,她将?手背到身后去,没有再给他留一丝机会。
甚至,她想着要往后退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那…哪吒……”不甘心的敖烈,眼中的黯淡怎么也藏不住,他本不想问,可感情压过了理智,话几?乎就要问出嘴边。
“——李哪吒,你这破莲花精,你在?天上?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哪吒?
时青寻不是没听见敖烈的喃喃,但比之更无法忽略的是猴哥在?一边的呐喊。
她下意识仰头看着天上?。
清冷的月光下,白衣少年未踏风火轮,圆月的亮光不足以?点亮他漆黑的眸,但他昳丽的容貌被月光浸润,也能显出几?分?恬静的柔美来。
看不出神情时,这个绝色的少年惯常有种遗世独立的平静。
平静到,让人觉得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