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般是张牙舞爪的,一边不?好意思,一边用一种夸张的阴阳来掩饰不?好意思。
“有事就说,少来这套。”因?为已经是朋友了,时青寻微顿,如此直言道?。
对方顺着她的话道?:“好吧,是近来感觉修为不?大稳,可否…可否再问你要一片真身莲瓣?”
时青寻看着她。
天色愈暗,笼罩于广寒宫的月光便越明亮,对方清澄眸中晕染着月光,可却因?此变得朦胧,不?再那般清澈了。
“青寻?”
“很严重吗?”时青寻回过神?来,讶然道?,“怎么了,具体什么情况和我说说吧。”
“没?、没?什么,就是总觉得灵力紊乱,难以梳理,许是一片莲瓣的灵力还是太浅,我根基不?稳……”
月昙在解释着。
时青寻沉默看着她半晌,蓦然问了一声:“可莲瓣不?是早成了你的真身吗?灵力不?稳,我觉得很难说是真身有问题,或许是修行出岔子了。”
“这……”月昙咬了咬牙,晓得时青寻难说话,又想劝服她,不?免眼中有一丝急切,“我一向按这个法子修行,不?会有错,也?是因?百般梳理灵力的方法都尝试过了,只能…问你要莲瓣再试试了。”
时青寻想去捉她的手,“让我看看。”
对方顿时被吓了一跳,将手背去背后,“不?、不?用,我自己就能处理好。”
当她那双澄澈的眸子里染上慌乱时,终于有了一丝生动?,倒像月昙了。
时青寻又看了她一会儿。
“你不?愿意给我吗?”月昙有些生气了。
时青寻当然可以不?给,而且还可以把对方说到哑口无言,甚至让她主动?将手交出来检查。
但是不?太有必要了。
最后,时青寻只是笑了笑,抬起手,一阵青光弥漫,一片赤色莲花瓣生于她手心?。
“怎么会不?给你呢?”
就像朋友间的逗弄开玩笑,开过了此事便不?再提,她将莲花瓣交去了月昙手中。
看出对方瑟缩了一下手,似乎很不?想让她触碰到,她也?毫无察觉般顺了对方的心?意,从始至终没?有碰她的手。
对方暗自松了口气。
时青寻收回看向她的目光,只问道?:“还有别的事么?”
“嗯……你怎么一个人?来广寒宫,哪吒没?同?你一道?来吗?”
“我和他吵架了。”时青寻道?。
“啊?”月昙猛地瞪大眼睛,似不?理解,又感慨着,“你啊你,的确该收敛些脾气,总是那般嚣张,哪吒三太子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我很嚣张么……”时青寻这句话像轻喃,像反问,也?像感慨。
落在月昙眼里,便是她的模样?看上去很失魂落魄,月昙微顿,又安慰着:“也?还好吧,是他不?懂你,你又太固执了些,该找个温厚些的……”
时青寻轻呵一声,“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月昙立刻道?,“你要回去了吗?我送你吧。”
时青寻又想问她打?算送她到哪里,唇抿了抿,还是忍住。别做打?草惊蛇的事,这时候就别再怼了。
“好啊。”她道?。
一路平静无声,一直出了广寒宫的门,月昙将她送到天河畔,才向她挥了挥手,“青寻,谢谢你。”
她颔首接受了月昙的感谢,而后看着月昙的背影消失在茫茫月色里。
这一刻,她耳边响起的是上回月昙与她说过的话——
[广寒宫虽小,可在这里却很安谧,又有嫦娥相伴,我应当不?会再离开这儿了。]
那月昙此刻打?算去哪儿呢?
时青寻眼神?晦暗,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摩挲着那片从朱紫国带回来的莲花瓣,感受着上面的气息。
然后,她打?算去云楼宫了。
但刚转过身,忽然步履一僵,抬眼,哪吒正在天河畔的另一端看着她,悄无声息的那种。
皓月满盈的光温润,又沉寂,照不?亮他的衣袂,天河内斑斓的星子也?照不?亮。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晦涩的漆黑里,好像很难有人?让他真正站在光亮里。
时青寻顿时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但稍纵即逝,她飞身去到少年身边,她还要和他商量正事。
才落地,忽听他轻启薄唇,语气无澜:“来广寒宫,找玉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