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大明安宁得都不像样。
要不是嘉靖在严嵩的提议下大兴土木,严嵩都不禁怀疑,莫不是大明易主了。
严嵩有时候其实非常庆幸,庆幸朱福宁并非男儿,否则要是让朱福宁这样的人成为大明的下一任皇帝,怕是这天下的官绅都没有好日子过。
浙江之事,南京之事,无一不在告诉天下人,朱福宁并非一个容得贪官污吏的人。
“严阁老若是信不过我们,不如你亲自去请陛下教导裕王?”高拱对上严嵩一向没有好脸色。尤其这提及的还是他们教得好,教不好裕王这个关系重大的事。
“我可不敢。想当年陛下让我教导公主,後来公主怜我老迈,不愿意太过劳烦于我。公主体恤于我,而今我年事更高,岂敢耽误裕王。”严嵩才不傻,上赶着去教裕王。
教一个如朱福宁那样的聪明人,严嵩还是乐意的。
只不过严嵩确实高龄,没有多少精力,朱福宁也是体恤他的不容易。
况且当年嘉靖之所以让严嵩入宫教朱福宁读书,本是另有目的,达到目的,朝中并非没有良师,朱福宁也顺势不折腾严嵩,道是要留着严嵩为国出力,为君分忧。
想当年那会儿的朱福宁是四岁还是五岁?
总之,严嵩自那时候起便明白,朱福宁天资聪颖,更懂得嘉靖的心思,因而自那开始,严嵩再三告诫身边的人,无论是谁,得罪谁都可以,独独不能得罪朱福宁。
如今,也算证明严嵩当年的聪明,识人。
朱福宁在浙江杀了不少人,偏放过严嵩的独子严世蕃,严嵩得记朱福宁这份情。
因此,对上高拱那明摆着不乐意朱福宁得嘉靖的看重,话里话外又暗指嘉靖糊涂的话,他倒是有心要跟高拱好好论道论道。
若以才而论,裕王有那个资格让他们多看一眼?
朱福宁就不一样了,她有真本事,也定能想方设法成为一个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好好论事的人。
“张大人给裕王讲过书了吗?”严嵩怼完高拱,想起张居正,方才是张居正先提起调南边的将军北上,才让朱福宁想起南下遇见的将军,故而促成定下南将北调的结果。
如今,严嵩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张居正。
张居正拱手道:“初入内阁,陛下让下官先熟悉内阁诸事,讲书一事可以暂缓。”
“陛下虽然让你缓,张大人也不可以一味缓,否则怕是会让人怀疑张大人眼中没有裕王。”严世蕃非常好心的提点一句,至于是谁会怀疑,懂的都懂,无须细说。
“严阁老,裕王之事自有皇上定夺,我们不必再细议,你说对吧。”再聊下去,都不知道要聊到什麽。徐阶并不想在这里说太多,在外面说话都要小心,何况此时的他们都在宫中。
可是,这样一番争执嘉靖耳朵又不聋,怎麽可能听不见。
不屑的冷哼一声,嘉靖突然睁眼问:“去,让福宁过来。”
嘉靖喊人,朱福宁岂敢不来。
不过怀里抱着好几份舆图,进门与嘉靖福福身後,直接扔地上。
“怎麽?你还真想去打俺答?”一看舆图,嘉靖马上意识到朱福宁打的主意。
朱福宁挑挑眉头道:“要是他们打不过,我还真想去,父皇想,我要是实打实立下战功,那岂不是最牢固的後路?”
这话落下,嘉靖不可避免的认真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军权为重,确实兵权用好了可以是最好的後路。但。。。。。。
“我就随口一说,父皇要是认为不妥就算了。”朱福宁摊手表示她都听嘉靖的,嘉靖让她干什麽她就干什麽,保证一定听话,绝不乱来。
嘉靖冷哼一声,犀利的指出道:“你能有这麽听话?”
真,很扎人心。
“我一向听话。”朱福宁装乖巧站在一边,天真无邪的冲嘉靖眨眼睛。
嘉靖没眼质,与朱福宁招手道:“今日高拱提起一件事,我问问你的意见。”
朱福宁啊的张大嘴,不过脑子的道:“我能有什麽意见,父皇说什麽都是对的,我都听话照做。”
这听话乖巧的人设,朱福宁还要再装下去?
嘉靖扬眉,对朱福宁这卖乖的样儿完全不理会,反而提醒道:“你若再作怪,北上的事不作考虑。”
哎哟,朱福宁一听还能再作怪,立即正色道:“父皇您说,我听着,我一定照实回答。”
这还差不多。
嘉靖莞尔,既问:“让你裕王兄参与朝事,你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