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记得的事,他身边的人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是,连裕王院里都查了。
意识到这一层时,伺候的人已经脸色发白。
朱福宁领人从秘道走,直奔嘉靖跟前,与嘉靖跪下道:“请父皇为孩儿做主。”
嘉靖难得看到朱福宁如此郑重相请,一时莫名,“这是怎麽了?”
“裕王府内有一女子与孩儿有七分相似,被裕王兄藏于密室,遍体鳞伤,不着片缕。”朱福宁擡起头,与嘉靖对视,一字一句将看到的一慕道来。
嘉靖本来不当一回事,谁承想会听到这样劲爆的内容。
一瞬间嘉靖脸都变了。
一个眼神扫过黄锦,黄锦何尝不是倍受震惊,不可思议的望向朱福宁,随後躬身退去,无二话,马上去查实。朱福宁当作看不见,只道:“人,儿臣已经带出来。”
嘉靖捏紧手,自知朱福宁不是那信口雌黄的人,也不是栽赃嫁祸的人,道:“朕知道了。此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朱福宁知道嘉靖能做的只有这样,查清楚事情的真假,至于接下来。
裕王府中伺候裕王的人,皆以杖毙。
而且嘉靖下令,从今天起,裕王府禁止任何人出入,裕王禁足府上,好好反省。
“裕王是裕王,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也是公主唯一的哥哥。此事,都是下边的人蛊惑的,陛下已经下令处置,公主也不必再放在心上。裕王定会记下教训。”黄锦在亲自去处理完这些人後回来,同朱福宁一通安抚。这,就是结果,也是嘉靖的态度。
可是,为君者无德,为兄者如此龌龊,这样的儿子,嘉靖竟然还让他活着。
朱福宁知道,指望嘉靖是不可能的了,裕王这个人,如果真让他上位,她没有好日子过,天下百姓也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若我执意放在心上呢?”别的事朱福宁都能忍,裕王做下这样恶心的事,朱福宁一点都不想再忍,也完全不认为自己需要忍。
黄锦吓了一跳,与朱福宁轻声道:“公主,陛下也知道公主受委屈。”
“不是委屈,黄伴,是恶心。这样一个恶心的人,父皇竟然还能容?”朱福宁想不明白,嘉靖怎麽能够再允许裕王活着?
黄锦苦口婆心相劝道:“公主,裕王是皇上唯一的子嗣。”
“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朱福宁咬着这句话,“皇子,不是他们的免死金牌。”
“公主。”黄锦何尝不懂朱福宁的意思,却也只能重申道:“这是陛下的意思,公主往後莫要再提。”
朱福宁眼中的冷意更甚,不仅没有追究到底,还不想让朱福宁查了。
“送人的人,问到了吗?”可是,怎麽可能。朱福宁暂时动不了裕王,有一些人却是动得的。
因此,朱福宁要问上一问。
黄锦道:“奴婢已经让人一层层查下去,人,都捉住了。陛下说,这些人交由公主处置。”
“怎麽处置都行?”朱福宁讨一句准话。
“是,怎麽处置都行。”黄锦连忙答道。
“那就送到裕王府上,我在裕王府处置给王兄看。”朱福宁昂头挺胸道出打算。
黄锦眉心止不住的跳动,这位祖宗是真不怕事。
“对了,顺便请内阁诸位大人观刑。”可是,在黄锦以为这就完了的时候,朱福宁与黄锦又补上这句话。
黄锦瞪大眼睛,像是难以置信。
朱福宁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黄锦的答案,倒也半点不着急,反而起身道:“黄伴要是不好传话,我自己去跟父皇说。”
黄锦确实不好传达,这样处置也没有先例。
朱福宁到殿前一说,嘉靖睁开眼睛,审视朱福宁半晌。
朱福宁道:“父皇,我没有杀了裕王兄都是因为父皇。可他那龌龊的心,孩儿让他恶心坏了,怎麽能不给他些教训,叫他永生难忘。”
这样一番说辞,很难让嘉靖拒绝。
“至于请内阁大臣们观刑,咱们家父子,兄妹闹成这样,少不了他们推波助澜,想看戏是吧。不如让他们看个够。”朱福宁很大方,朱家一家子被算计,他们想在背後看戏,朱福宁偏让他们站出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