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几秒,也或许是十来秒,更甚长达很久,久得等不及的川平赶紧搬救兵,拿着手机拨通电话,对面竟没有一点动静。
最终,毛利兰顶不住压力开了口,目光平视着面前只差一公分就能完全插进心脏的刀,“你……不怕死吗?”
话一出口,不仅是琴酒,连毛利兰自己都吃了一惊,这个问题真的问得非常白痴。
僵持不下的抵抗,只有其中一人有了松懈的时机,才能分出胜负。
琴酒故意的……
毛利兰脸色很难看,为自己落于下风的形势。
“对付你们那个世界的人,经验告诉我,得捡起我这很久不动的脑子。”
琴酒睨了眼门口紧张的川平,盯向全身戒备的人,缓缓低头,低沉的嗓音极具讽刺,“特别是跟另一个我有渊源的你,毛利兰。”
毛利兰咬着唇,“你本该已经离开,是为了抓我才转回来。”
狂暴的戾气缠身,绝对的冷漠无情,这个世界的琴酒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针对他下手的人。
即便是曾经失败的挑战者。
因为……
“上一次的欢呼,可不是那群藏头露尾老鼠的胜利。”琴酒握住她的手腕微微使力,“我要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们,赢家是谁。”
骨头又在错位了,然而毛利兰顾不上吃痛,擡眸对视着这双深渊般的眼睛,“我不认为自己有多大作用,你手上的证据就能达到目的。”
毛利兰闭上眼,尽力忽略心里的刺痛。
这不是她的世界。
他们不是她的‘朋友’。
她在乎的人,都还活得很好,比这里的任意一个都要好。
但是——
毛利兰咽下嘴里咬出的鲜血,无数次的噩梦在这个世界化为血淋淋的现实,提醒着她,踏错一步的後果。
思绪在头脑里山呼海啸,窗外夜沉的浩渺星空被都市的霓虹灯顶替,只馀一轮圆月,苍白冰凉。
“成为我的筹码,我会告诉你,最至关重要的一环。”琴酒插人心窝子的本事一向不低,“毛利兰看不见的那一点。”
毛利兰的目光捉摸不定,琴酒的音调却很稳,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的劝告不是被当成对邪恶的屈服,就是过度的善良,他们执意找我麻烦,迟早有这麽一天。”
琴酒平静的补充开始变得随意,没有对毛利兰难堪的脸做出评价。
“连你最好的朋友也放弃了他们,而且,你不想吗?实现铃木园子的愿望,有FBI和CIA保驾护航的卡莫集团……”
毛利兰往後靠紧墙,摩擦的这点疼痛在此时显得微不足道,“SB的真面目?”
“你不是猜到了?SuicideandBorn。”琴酒笑得冷戾,“我光明正大摆给他们看,死而复生,想要新生,当然得先去死。”
毛利兰道:“它是毒药。”
“我从不骗人。”琴酒意有所指的道,“它的确在具有某种意义的‘死而复生’,在‘神明’的生命上延续。”
毛利兰眼睛微微睁大,“神明?”
琴酒简明扼要的回答。
“黑衣组织曾经的工程师发明了一种复制人脑思维定图的智能ai,根据计算推导出行为模式,我只是将它压缩进子弹大小的汞铅金属化合物里。”
“添加进促进细胞快速增生的药物後,人一入口,必将重金属中毒而死,而脑细胞会因爆裂增长産生的热量急剧蒸发至空气中被同类捕捉……”
琴酒松开毛利兰,走到川平身边,瞟了眼他握紧的手机,嗤笑道,“一具克隆的身体,和大脑的拷贝。”
“这……最终都会聚集,还能算是原来的人吗?”川平皱眉,“人工生物智能,在怎麽仿生都是一台超级计算机。”
没有灵魂,都不具有意义。
“这种东西,得看个人想法。”琴酒拿出黑款的手机,拨通的同时,川平手机传出嘟嘟的中断音,“你说呢?另一个我。”
手机里同样的阴冷声调传出,“很多人都怕死,在即将死亡时会去渴望另一种求生方式,而且这种超前的技术在衆多领域都会被争抢。”
空气凝滞住,片刻後,对话再次发生。
“重见天日的ai,他们都会确保其真实性,会有实验的人体。”
“死刑犯,最终制造出一批不灭的罪犯。”
一模一样的男性声音前後响起,飘荡在寂静阴冷的房间,弥漫着无尽的罪恶。
“你无聊的报社行为我没意见。”黑泽阵停顿了一会儿,忽然低低的笑出了声,“但有一点,我们彼此深知肚明。”
琴酒转过头,毛利兰靠在床边握紧了一只早已僵硬的手,她敛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不得不承认,十年前让你输的人已经凉透,这个死人还在持续影响着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