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是挺巧的。”沈年此时此刻并不想浪费时间去和他拌无意义的嘴,他希望程溯不在,他想要说些什么,和江崇。
程溯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语气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敌意”,咄咄逼人:“不过松宁这么大,这么多家酒吧,能刚好在这里遇到,该说是我们心有灵犀,还是这家酒吧有什么我没看出来的特别之处。”
“跟你有关系吗?”沈年听出来了,分出一点目光给他:“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点,反正平时也没少说,不是吗?”
视线从江崇身上移开后,他的眼神在迅速冷却,褪去了刚刚的灼热和炽烈,重新变得平静冷淡。
程溯忍不住想起猫咖偶遇的那晚,沈年也是这样淡漠地看着他,说不想看见他,说后会无期。
可他面对江崇从不会这样冷淡,哪怕是分手,哪怕是被抛弃了,他看着江崇的眼睛依旧炽热痴迷。
这样的双标让程溯心里那点不知何时滋生的不平衡感,在酒精作用下无限放大和蔓延,以至最后让他口不择言起来:“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们已经分手了。”
“既然分手了,就有点分手后的自觉,别再处心积虑地制造什么偶遇之类的情节,以为是拍电影吗,大过节的,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家陪陪父母陪陪家人,而不是跑来酒吧勾引男人……”
“程溯!”
江崇一声厉喝,中断了程溯的后半句话,后者闻声看了一眼江崇,又看了一眼沈年,脸色微微变了变,骤然收了声。
沈年对他的“冒犯”没有再反驳什么,像是清醒了过来,脸上的红意褪去一些,声音则低下去:“是啊……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江崇下意识上前一步。
沈年歪头笑了笑:“你们不是来喝酒吗,拿什么送我?”
江崇噎了一下,接着说:“我叫个代驾送你回去。”
这听起来实在多此一举,可江崇又实在觉得沈年喝过酒的这副样子深夜在外太不安全。
“不麻烦了。”
他转身要走,江崇伸手去拉他的手腕:“只是送你回去。”
他的手心很烫,握得很紧,沈年低头去看。
江崇松了一点力气,说:“就算……不管怎么说,大家总归还是朋友,只是顺路送你一程。”
谁要跟你做朋友。
沈年自嘲地笑笑,说不用了,没费什么力气抽出自己的手,放回口袋里,扣紧戒指盒柔软的绒布外壳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江崇和程溯两个人各怀心思地沉默着。
车子停在家门前,程溯却没有下车。
司机显然也感受到了两人这一路上怪异的氛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两人,赶紧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洗手间。
程溯按下车窗,摸出打火机点了支烟:“你想说什么,说吧。”
江崇开口:“你不该说那些话。”
程溯没有反驳,打火机在右手指间明明灭灭地快速转动。
江崇说:“你明知道今天是我要去的。”
程溯满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我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吗,以前又不是没说过。”
他一手搭在窗外,一手把打火机按得劈啪作响,偏头看向江崇:“倒是你,都分手了,怎么还想起来给他出头了?”
“我说江崇,你对自己前男友事情的关注度,是不是太高了点。”
江崇看着他,紧紧抿起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在压抑着火气,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沈年他从小……”
说了一半,江崇又清醒过来,及时止住了话头。
打火机的摩擦点火声停下来,程溯问:“什么?”
“没什么”,江崇移开目光,顿了顿:“你不该去提别人的父母和家庭。”
程溯品出了一点弦外之音,追问道:“你刚才说他从小怎么了。”
江崇转头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夜色:“他的事情跟你无关。”
他接着说:“以后别再去找他的麻烦,也不要再联系他,不管是他的事,还是我跟他的事,无论是什么,都轮不到别人插手。”
程溯看起来还有话想说,但最终没有开口,沉默着下了车,在车尾候着的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地看着空荡荡的马路,努力表现出自己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程溯把烟头丢进门口垃圾箱上的灭烟缸,冲他道:“送你们江总回去吧。”
--------------------
司机:这大半夜的,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