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后,公司全面复工。
这段日子前有流感,后又是接连的圣诞和新年假期,再外加请假,落了不少工作进度,沈年这周都申请了加班,忙得晕头转向。
那个荒唐的“情人”身份敲定后,大概是为了表现诚意,江崇守约地忍了两天没有再来打扰。
只是第二天深夜里给沈年发了一份关于凌瑞阳的“材料”,让他还是看一看再重新做决定。
周五下了场大雨,气温骤降。
沈年一早就收到江崇的消息,问能不能接他下班,沈年回复了不需要。
中午下班前,江崇又来了通电话,沈年正忙得心烦,也没有接。
直到快三点,沈年把工作简单收了个尾,看着窗外的雨稍微小了一点,才关机收拾东西下楼。
这个点的园区已经空旷下来,楼前就孤零零的一辆车停在雨中,分外显眼。
沈年慢慢停下脚步,看着江崇推开车门,撑开伞快步朝他走过来:“今天这么晚,加班了吗。”
沈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移开,淡声道:“我不是说了不需要吗?”
江崇轻声解释:“雨太大了,路上有积水,估计不好打车,今天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沈年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幕和没了一截轮胎的积水,没再说什么,撑着伞往前走。
江崇也跟上去,撑着伞帮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人坐进去后,绕回驾驶座收伞上车,把顶上的纸巾递给沈年。
沈年没有接,从自己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雨伞滴的水,目光略过中控台的杯架上的奶茶,是他以前在国内很喜欢的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到这里了。
江崇伸手试了下温度:“有点冷了,待会走店里给你买杯新的。”
沈年别开目光:“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喝。”
他面有倦色,眼底离近了能看到淡淡的青,大概是这几天也没睡好。
江崇便没再说话。
车子破开积水,驶出了园区。
沈年偏头看了会车窗上蜿蜒的雨迹,闭上了眼睛养神。
江崇伸手给他调了个舒缓的音乐。
音乐淌在滴答的雨声里,让沈年在车上睡了个意外安稳的觉。
再醒来时外面起了风,豆大的雨点被风裹着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上,声声作响。
车内的空调被打高了一点,沈年惺忪睁眼,对上江崇专注看着他的眼睛,眼神有些复杂。
见他清醒过来坐直了身体,江崇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他:“你刚才睡着,手机掉了。”
沈年伸手接过来,江崇又道:“刚才凌瑞阳给你打电话,我接了。”
沈年动作一滞,抬眼看他:“他说什么了?”
江崇看了他几秒,才道:“他让我转告你,说家里的事情解决了,下周回来,约你吃饭。”
沈年怔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凌瑞阳还敢这么正面刺激江崇。
“我知道了。”沈年缓慢地开口,把手机摁掉,正要弯腰拿伞下车时,江崇突然又开口道:“所以你们真的没有分手。”
沈年顿了一下:“不然你以为呢?”
江崇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逐渐握紧:“可他骗了你,你怎么能跟这样的人继续来往?”
沈年慢慢直起身,然后转头看向他:“怎么?这很稀奇吗?你不是也骗过我吗,我现在还不是坐在你的车上?”
江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拿我跟他比?!”
沈年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以为对我来说,你和他又有多大区别?”
“他骗了我,你也骗过我,他目的不纯,你当初也不过是图个慰藉,他有他的情人,你有你的白月光,你以为自己就好到哪里去了吗?”
过去做错的事是开了刃的尖刀,沈年随时都可以抽出一把毫不留情地扎进他心口里,疼得他喘不过气。
江崇咬牙道:“既然你都觉得他和我一样是烂人了,为什么还不和他分手!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因为我喜欢他”,沈年说:“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所以不想分手,但我也不想再和他这样的人认真谈感情,所以干脆保持开放关系。我们可以约会,也可以各自去找自己的情人,哪天腻了或者遇到了自己的真爱,也可以随时分开,不用互相牵绊,这不是很好吗?”
沈年看着江崇愈发难看的脸色,心一横,又接着道:“江崇,我说过,我想开始新的生活,新的恋爱,但我也受够了以前那种围着爱情打转,患得患失的感觉,所以我觉得现在这样的开放关系很适合我。”
“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就放过我,以你的条件,有的是愿意一心一意跟着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