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润的丶柔软的……都不对!
啊——!
她回忆着,游记随意铺脸上,顺势倒下去。躺在梁冀的大腿上,俞梦不住叹气,心里的惆怅藤蔓般将小小一颗心脏缠紧,来回荡悠,让人不得安宁。
大腿枕头僵硬了下,有只手来轻轻掀开书。
俞梦按压住那只手,攥住一两根修长指节,声音闷道:“不许动。”
那只手果真乖乖地,不动了。
她心想,怎麽办,真的很想再吃一次冰润的橘子瓣。但这太冒昧了。两人之间确有好感,但她真的快该离开了,再来一次算什麽。
苦恼。
好苦恼。
但真的想亲……
梁冀另一只手拢她的头发,理顺,问:“怎麽了?”
俞梦小幅度动了动,书还盖在脸上。抓着梁冀的手却松开了。
她突然弹跳坐起,因着梁冀的问话,从下而上地盯着他,死死盯着,像盯着美食。脑海中正天人交战:要不要说,能不能说,他会不会答应?
半晌,俞梦委婉道:“我想吃…橘子,诶!”
绝望地闭上眼。她敲了下自己脑袋,暗骂:没出息!
是想吃橘子吗?
啊?!!
那厢,梁冀已经起身去取了。虽然奇怪为何这两天吃很多,到底也没阻止。这筐橘子水分大,应当不会上火。
他身後,“咚”一声,俞梦仰面倒在床上。
啊啊啊啊啊啊——!
不能再吃橘子了。这两日她都明显变黄了——指脸色。再吃下去,要变身小黄人了。
可等梁冀取来,她悻悻接过,终究没有勇气说要再吻一次。
…
四月正开春,帝驾崩。
满朝文武皆泣,伤心不已。
纵是如此,国不可一日无君。第二日,便是宣读遗旨丶新皇登基。为示孝心,新皇着令大典一切从简,随後更是下朝便亲去守孝。
这日,下朝後,梁冀匆匆回府。
于他而言,如今的每一日都像豪赌。出门前还能见到的人,再回去便可能无影无踪。
此时的栖灵院中。
俞梦一个人在小榻边无聊地趴着,看两只小猫神气地走来走去。想起小黑,一阵叹息。正在这当口,院中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
不必回头,都知道是梁冀回来了。
他走近,虚虚环抱了俞梦下,矮下身去拎小猫。小猫十分亲近他,被抱起就露出小肚子叫人去撸,毛茸茸的,讨人喜欢。
梁冀实在溺爱它们,即便半岁了,食物依旧一口口喂。
榻边的俞梦看着,不由得痴了。眼前一幕破碎,碎成光点,点点碎片重新组合,一副新图卷徐徐展现她眼前——
屋门敞开,暖耀的阳光射入,飒飒的风吹动梁冀玄衣袖摆。他仍旧抱着什麽。仔细凝目看了,却不是小猫,而是一个可爱婴儿。那婴儿白白胖胖,笑露出幼齿,藕节似的小臂挥舞着,小拳头砸在梁冀胸前。被打之人丝毫不恼,浅笑着哄。
多麽有爱的一幕。
“嘶——”
俞梦擡手捂住心口,按着缓解抽痛。
如果说前几天的吻还可以逃避,用好感掩饰。今日不得不直视了——也许,她是真的喜欢梁冀。
那声痛呼显然引起梁冀注意。他大步踏来,双手抱起,转移到里屋的床榻上。放下人,方忧心问:“这几日你的症状似乎越来越重了……”
俞梦摇头。
两人说的话不在同一频道上。
她疲惫无力地闭眼。却有一床锦被悉心盖上身。温情的目光落下。
梁冀拢拢袖口,侧身上榻,伸手抱住缩成的一团。
春光正好,暖风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