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贴着地皮爬行,整片草原都在发出骨骼摩擦般的咯吱声。
远处齐腰高的牧草被月光染成铁青色,翻涌的草浪间不时拱起诡异的弧度,像有什麽巨兽在皮下穿行。
二十步外的玛尼堆上,褪色的经幡突然停止飘动,绷直如引魂幡。
司珩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慌乱。
从来没有一刻他会如此紧张不安。
幽绿火光从废弃的牦牛头骨眼眶里钻出时,篝火投射在墙面上的黑影分明多出条扭曲的胳膊。
牧铃在百米外随风作响,声波撞上草甸却未激起任何虫鸣,仿佛整片草原都静止屏住了呼吸。
腐烂的酥油味混着血腥气从地缝渗出,司珩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那辆车!
司珩第一时间想到了对面坡上的那辆车!
白天他看见那辆车的时候直觉就觉得不对劲。
寒风肆意的往司珩的脖子里钻。
他已经感受不到寒意,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江甜自从怀孕之後,对万物的敏锐感知日渐降低。
司珩真担心这一次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
怪他大意了。
竟在眼皮子底下让江甜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珩不知道是不是未雄峰干的?
又或者是未燕婉?
未雄峰是知道他们的自驾计划的!
至于未燕婉,想查出来他的动向也不难。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人找到,事後再好好算账!
司珩在村寨里快速地扫了一圈,径直上了车。
他要去对面山坡上。
那辆车停的地方。
即使现在看不到那边一点光亮,司珩坚信一定会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他快速地啓动着小汽车,油门轰的呼呼作响,很快便冲到了对面的山坡上。
司珩将车停好,下了车。
这里除了冻的刺骨的寒风,什麽也没有。
寒风穿过他的脖颈和裤腿,肆意的在他的身体里乱窜。
司珩终于感受到一股凉意。
他四处查看了一番,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偶尔有一两声牦牛的叫声,还有牦牛脖子上的铃铛清脆的响声。
司珩心里没底,慌乱中他拨通了未雄峰的电话。
只听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忙音。
似是在嘲笑他连自己的老婆都看不好。
司珩感到一阵无力感,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司珩渐渐冷静下来,此时他给任何人打电话都没用,他必须得保持头脑清醒,尽快找到江甜。
另一边,江晟云在他走的那条路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江甜的围巾。
那条围巾很特别,上面别了一个小物件,那个小物件是江甜自己做的手工。
江晟云一眼便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