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公子似是急了,声音有些慌乱:“昨日是在下的不对,姑娘可否给个机会让我弥补一下?”
“那你说说,该如何弥补?”晏惊时以手托腮,声音婉转含情,瞧着那影绰身形。
“我见昨日姑娘爱看那异邦舞曲,不知是否喜爱古琴?若是喜欢,我可为姑娘奏上一曲,聊表歉意。”
晏惊时掏掏耳朵:“行吧,给你个机会。”
“来人,”金公子向外喊道,“我早就听过这茶坊老板颇为讲究,珍藏了许多乐器,说是供同样喜爱之人使用,不知眼下能否借我一个?”
侍女应声:“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问问管事的。”
“金公子,”晏惊时语气懒散,昨夜休息不好,再装一会她都快睡着了,“想要赔礼道歉总要有个仪式感吧。”
金公子问:“姑娘要何仪式感?”
“正巧大堂没人,公子琴艺这麽好的话,去大堂弹如何?不仅给我道了歉,还让公子的才艺被更多人所知,何乐而不为呢?”
不论他的目的是什麽,晏惊时都想着不能让他轻易得逞。
“这不好吧,”金公子声音为难,“才艺不重要,重要的是向姑娘道歉,我若这麽做,岂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谁管你倒不倒置,”晏惊时不耐,“我现在就想听大堂里的表演,你去不去吧。”
隔壁没了声音,半晌才传来叹气声,金公子无奈起身,向大堂走去:“那好吧,为博美人一笑,我也只好献丑了。”
不多时,金公子出现在大堂,面前摆着张古琴。
只见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琴弦上,指尖拨动,乐声婉转若高山流水,恬淡安宁。忽然,琴音一转,如千军万马奔腾之势,硝烟四起,肃杀之感充斥,令人身临其境。
曲毕,大堂内掌声雷动,晏惊时掀开竹帘,露出小半张脸来:“公子果真弹得一手好琴,快快上来吧。”
大堂内的衆宾客皆望过去,见了二楼那浅笑的女子不禁心下慨叹,为博美人一笑,当真是不易啊。
金公子走到雅间外,踌躇不前:“姑娘可还满意?”
晏惊时话中带笑:“当然满意,公子进来吧。”
金公子面若春风:“我还以为这辈子得不到姑娘青睐了。”
晏惊时为他添了杯茶,招呼人坐下:“所以说,这男子还是要有才艺,不然哪个姑娘能看上你?像金公子这般才貌,才能将之前那些不合适的话语抵消掉。”
金公子干笑着,面上不见喜悦。
“那赏花一事……”
“好吧,明日我再来此找你,”晏惊时挥手,“今日这茶我也喝够了,公子明日见。”
—
叶府。
叶蘅芜:“姑娘明日当真要去赴约?”
“嗯,”晏惊时点头,回忆着茶坊的事,“那侍女给我写了一个跑字,不久後金公子便来了,怎麽看也不会是巧合,我去探探他的情况。”
“那阿时你要小心,我们会跟在後面保护你的。”叶茯苓拔出剑,用力比划了两下,“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咔嚓咔嚓打地他满地找牙。”
晏惊时忍俊不禁:“哈哈,好,那我的安全就要靠阿苓了。”
回到房间,晏惊时关上门,沈诏跟在身後问:“大人觉得那金公子是想干嘛?”
“哄骗年轻姑娘?”晏惊时透过铜镜看着自己,问沈诏,“你看着我长得像好骗的样吗?”
沈诏一脸欲言又止:“呃,好像是有点,大人看上去……十分单纯。”
“怪不得阿苓说要保护我,”晏惊时呲牙,露出两颗犬齿,做了个凶狠的表情,“这样看起来是不是蛮吓人的了?”
沈诏:“……”
他以前养过一只猫,生气的时候就会露出尖牙,但也只是假把式,过不了一会又会跑过来贴贴蹭蹭,这位大人的状态与他的猫像极了。
“睡觉!看我明日智斗那金公子,”晏惊时双手叉腰,神情愤愤,“胆敢在我身上打主意,看我不折腾死他!”
一早,叶茯苓便来敲她的门,晏惊时揉揉眼睛开门,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只见叶茯苓面色一变,雯时抽出剑,指向她:“你是何人?”
晏惊时无辜擡起双手:“?我是阿时啊。”
“我自然知你是阿时,”叶茯苓将剑尖往旁边移了点,“这个男人是谁?”
站在晏惊时身後的沈诏也很惊讶,与转过头的晏惊时对视,二人面上皆是不解。
晏惊时装作惊讶的样子,试探着问:“我身後……有人吗?”
“阿时你没看见?”叶茯苓面色焦急,伸手拉住她,“你先站到我身後来,这人不知是何来历,别伤到你。”
想来是叶茯苓能看见沈诏,晏惊时悄悄挡在沈诏面前,又对他施了个法术,才顺着叶茯苓的力道走到她身後。
“人呢?”叶茯苓放下剑,四下寻找,“我方才明明见这里有一人。”
“没有啊,”晏惊时装模作样地跟着找,“阿苓是眼花了吧。”
叶茯苓将整间屋子都翻了个遍,也没见到所谓的人影,疑惑地摸着头发:“奇怪难道我真的看错了?”
晏惊时在背後偷偷捏了把沈诏的胳膊,竟然真被她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