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发现怨气的踪迹,说明他并没有凝成实体,也没有占用空壳,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附在了未亡人的身上。”判官同他们分析着局势,“但这样也有弊端,毕竟是肉体凡胎,承受不了太多法力,你只需要将他逼出来。”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解救陈行止?”
“没错,”判官点头,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届时我与仙子会站在这面,根据他那一缕怨气逃出来时,准备捉住。”
晏惊时记住圈圈的位置:“好。”
“反正我们的目标就是尽量不让他回本体,这样胜算也会大一些。”
“崔应礼,识相的你就从陈行止身体里滚出来,你口口声声说厌烦人,躲在他背後算什麽本事?”沈诏试图用激将法逼他主动出来,免得真伤了陈行止的身体。
“人早晚是要死的,能为我而死,也算是他的福报了。”
“我呸,摊上你这麽个东西都恶心死了,还福报呢。”沈诏手掌向上一翻,长剑出现,在他的手心渐渐变色。
“还说不认得我,第一次见面的信物都拿出来了。”崔应礼也不躲,就那麽在哪站着。
“滚你爷爷的。”
他双手执剑,劈了道剑气过去。
“真是伤心呢,”崔应礼仍是不闪躲,只是後退两步,接下了剑气,手臂上顿时一片殷红,他眯眯眼笑容张扬,“太子殿下,负伤一处。”
“艹。”
忍不住飚起了脏话,沈诏也没想到他现在玩这麽虚的,简直就是在拿自己当乐子,算准了他不会动手。
这种情况,剑反倒成了无用之物,他默默收起来,打算换种方式。
脚步上用了法术,使得沈诏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崔应礼面前,一拳过去,他只是偏了下头,轻松防御住。
而用了假招势的沈诏擡腿踹向他的腹部,一脚将人踹了个趔趄。
手指轻勾了下袖口,黄色的纸张在手腕处露出个边角。
“不与我拼法术,赤手空拳打一架都不敢吗?还是说你生前就是个花拳绣腿的,什麽都不会啊哈哈。”
平生最恨别人笑他体弱像个娘们的崔应礼嘴角一抽,狠狠咬紧牙关:“你再说一遍试试。”
“说什麽?说你连女人都不如,爹娘靠娘子伺候着,家里要靠娘子顶着,只会拿弱小的生命下手。还是说你是个杀父杀母杀妻杀子的妖邪?”
崔应礼脸色阴沉的吓人,仿佛随时要将沈诏撕了拆之入腹。
“对了,差点忘了你的爱好,剥皮拆骨,你帮我看看我这身板好不好拆。”
“找死!”
不用他再挑衅,崔应礼主动甩了一记法术过来。
“就这点法力,你的能耐哪去了?不会被我家惊时炸了一下这麽久还没好吧。”
连续不断地法术攻击朝沈诏面门而来,他再次拿出剑抵挡,许是他的法术确实不济,这几招皆被长剑化解。
他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地挥霍着法术,沈诏只做防御,在攻击出现缺口时上前,一张黄色符纸贴在他背上。
崔应礼痛苦地在地上嚎叫,符咒发着金光,他眉心处出现一丝黑气,随着金光闪动一点点被逼出来。
当光芒暗下去时,一团黑气悬浮在陈行止额头上,飞快跑出门,却还是被尚未消散的阵法拦截住。
“看来解决的蛮快,阵法还未消失,就由我收了你吧。”
扣上瓷瓶,沈诏小心地拿好,去拍陈行止的脸:“喂,活着吗?”
原本俊俏的脸被他扇得红肿,若换个场景,他沈诏定是蓄意报复,这种情况下倒是不好判断。
“醒醒,花都谢了,饭都凉了,江山都要易主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陈行止的神经,他费力睁开眼。
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弑父弑君时,沈诏给了他希望。
“谢谢你,帮我守好了父皇。”
“都是兄弟,不言谢。”沈诏拍了拍他猪头般的脑袋。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现在想乞求你的原谅。”
“说吧,小爷脾气好着呢,看你惨兮兮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其实,当年那个叆叇,是我戴在狗头上的。”
饶是沈诏有准备,也被这句话气得够呛。
是以,外面等候的几人听见了他明亮的大喊:“陈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