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时年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让京隐岁有些为难。
“命是你自己的,你非要这麽践踏自己的命?你说出这些话不怕母亲难过?”
“如果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娶她,比让我死还难受。”
看着京时年,荣鑫一脸的无法理解,不理解京时年为什麽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命。
“你就非她不可?”
京时年毫不犹豫地回答荣鑫的问题,“是,我非她不可。”
“可她喜欢的人是你哥,不是你。”
“那又怎样?!她是我的人。”
荣鑫蹙眉,看着眼前的京时年好似看见年轻时的京意,他们不愧是母子,态度一模一样。
当年的京意也是不顾一切囚禁他,不管他爱不爱,只要她爱就够了,根本不在乎对方什麽想法。
“像你母亲囚禁我一样,将她囚禁一辈子?”
京时年的沉默让荣鑫不由地发出一丝冷笑,“你知不知道我多恨你母亲?”
“看出来了,你是挺恨的。”
从小到大,每一次回老宅的时候,京时年总是能在饭桌上看到荣鑫那一脸厌恶的表情,不管是对京意还是对他,以及面对京隐岁也是如此,好似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蜉蝣,恶心又肮脏。
“就算你恨母亲又能怎样?你只能待在她身边,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所以你也想效仿你母亲的做法,你认为她的做法是对的?”
“就算效仿又怎样?你跟母亲不也有了我们?到最後你也得承认我们是你的儿子,然後跟我们坐在这里谈父子情分。”
看着眼前的京时年,荣鑫心中的怒火不由地加剧,双拳紧握,恨不得咬舌自尽。
可他不能死,他这前半生已经蹉跎,不能再浪费时间。
“我坐在这里跟你们谈父子情分并非认命,若你执意效仿她的做法,我也无可奈何。”
说完,荣鑫起身往出口走出,一直不怎麽说话的京隐岁立即起身追上前去。
“爸。”
荣鑫顿住脚步,京隐岁也跟着停下脚步。
“爸,我知道你是担心时年,虽然这些年你表现出来很讨厌我们的样子,但我知道这麽多年的相处,再怎样都已经有了依赖,养条狗几年尚且会习惯它的存在,更何况我跟弟弟在这个家里二十多年。”
“爸,我很喜欢小颜,也很在乎弟弟时年,他现在只是闹脾气,哄哄就好了,你别跟他置气,他刚才那些话也不是故意刺激您。”
荣鑫转头看向京隐岁,轻声道,“你与他的性格截然不同,你更沉稳一些,他更像他母亲。”
京隐岁:“嗯,我比较像爸爸。”
刹那间,荣鑫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麽撞击了一下,眼睛湿润,看着京隐岁隐隐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们,害怕母亲放你离开後就彻底失去你,所以我从未劝过母亲,是我的错,我不该纵容母亲一错再错。”
“不必自责,我确实讨厌她,讨厌你们。”
“可能早些时候你还讨厌我跟弟弟,但刚才你对时年扇耳光的时候,我想您是真的担心他开枪。”
荣鑫沉默不语,京隐岁接着说:“爸,我现在很高兴。”
“有什麽可高兴。”
“弟弟的闹剧让我们看到不一样的父亲,不再是那个只会坐在饭桌前默不作声的样子,原来您也会有表情。”
荣鑫没接话,直接离开偏厅。
这下,整个偏厅只剩下京时年跟京隐岁两个人。
京隐岁回到京时年身边,一把扯掉领口的扣子,挽起两只袖子,目光冷冽,朝京时年勾了勾手指。
“我的好弟弟,看来我这些年太过纵容你,才导致你的脾气越来越难管教,今天我这个做哥哥的,必须让你知道什麽是长兄如父。”
京时年露出兴奋的表情,勾唇冷笑,“是吗?那好啊,我倒要看看我亲爱的大哥会不会被我弄成残废,从此不再是那个人人仰慕的京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