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晚去一步,祝闻琴或许就葬身火海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将祝闻琴搂得更紧,低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又亲,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的安全。
而今天,他之所以故意放过王歧父女,是因为薛年在耳边告诉他,白灼在尚书府见到了太子的踪迹。
景司夜立刻明白,此事绝对是太子的手笔。然而,放火之人却未必是他指使的。
毕竟,太子若真想抓住祝闻琴,必然是想要拿他当人质,以此来要挟自己,而不是立刻伤害他。
王芷烟很有可能被太子“收买”,留着她或许有用。
第二天,太子果然派人如约到了玉香院,白灼只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把琵琶。
上马车之前,他回过头看了看那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泪水往对自己肚子里咽,他告别这里,就等于向景司夜告别了,他不想别人看出他的表情,赶紧转进了马车里。
马车缓缓啓动,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白灼坐在车内,透过车窗,望着渐渐远去的玉香院,心中的难过如潮水般翻涌,怎麽也抑制不住。
一路之上,他的思绪都被景司夜填满,可如今,一切都已成为奢望。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白灼知道,皇宫到了。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推开车门走下马车。擡眼望去,太子景司玄正站在皇宫门口,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眼神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白灼见状,连忙拱手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拘谨:“见过太子殿下。”
景司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道:
“白公子以後在本殿面前不必多礼。”说完,便热情地引着白灼,朝着早已安排好的寝殿走去。
祝闻琴在景司夜的悉心照料下,卧床休养了好些日子,终于有了些精神。
这一天,距离他舅舅被斩首的日子,只剩下短短三天。
祝闻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一想到舅舅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他再也坐不住了。
待景司夜走进房间,祝闻琴立刻起身,拉住景司夜的胳膊,眼中满是焦急与期待:
“王爷,您到底有什麽计划,跟琴儿说说嘛。”
景司夜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柔声道:
“琴儿好好睡,这些都不用琴儿操心的。”
祝闻琴向来相信景司夜的能力,可事关舅舅的生死,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这种情绪不自觉地流露在脸上。
景司夜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
“琴儿要是睡不着的话,我们可以做点别的。”
祝闻琴瞬间明白景司夜话里的意思,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他连忙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蝇:
“琴儿还是好好睡,王爷也早点休息。”
说完,便迅速躺回床上,紧闭双眼,一动也不敢动。
景司夜看着他这害羞的模样,心中满是宠溺,忍不住轻轻亲了亲他的脸颊,随後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哄小孩一般,哄着他入睡。
待祝闻琴呼吸逐渐均匀,进入梦乡後,景司夜小心翼翼地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