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只见头发凌乱的女人被搀扶着进来。
她面容憔悴,眼眶红肿。刚一跨进门槛,她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接着放声痛哭起来:
“母後,臣妾总算见到您了……”
太後见状,赶忙起身,快步向前准备去扶她。
然而,就在她靠近陈贵妃的瞬间,却发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
“陈贵妃……你……你的孩子呢?”
陈贵妃闻言,哭声愈发凄厉:
“母後,臣妾有罪,连自己的孩儿……都保不了,请母後降罪。”
她一边哭,一边不停地磕着响头。
太後听闻此言,如遭雷击,往後踉跄了两步,幸亏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扶住。
“什麽?你说……龙嗣弄没了?”
太後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心中原本对于皇家血脉延续的期望,此刻如泡沫般破碎,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浑身透着彻骨的寒意。
陈贵妃哭得伤心欲绝:“太後,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信了不该信的人……”
太後强压着心中的悲痛与怒火,厉声问道:
“信了谁,是谁陷害于你。”
陈贵妃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嗫嚅着:
“臣妾不敢说……”
“说——本太後为你做主。”太後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陈贵妃浑身一哆嗦,终于鼓起勇气:
“是……是皇後娘娘。”
话一出口,议事厅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气氛紧张得仿佛能点燃空气。
景司夜下意识地与祝闻琴对视了一眼,那一眼里传递着千言万语,随後不动声色地伸手将祝闻琴往怀里带了带,像是要给他隔绝开这突如其来的惊涛骇浪。
太後气得脸色铁青,呼吸急促而紊乱,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再说一遍,是谁——?”
陈贵妃泪水决堤,泣不成声:
“是……是皇後娘娘,母後回宫那日,一个叫王芷烟的女人端来一碗白凤鸡汤,说是皇後娘娘赏的,里面有安胎的药。臣妾当时满心欢喜,想着皇後娘娘的关怀,想都没想,就喝了下去。”
她说到此处,双手死死捂住胸口,就像那里还留着孩子离去的剧痛,哭声也愈发悲恸,断断续续不成句:
“可怜我那快出世的皇儿,……我的皇儿……”
太後的眼神瞬间锐利,紧紧盯着陈贵妃:
“你说,你腹中的是个皇儿……”
陈贵妃拼命点头:“正是,母後。那碗药里还有迷药,臣妾喝了之後,意识渐渐模糊,再醒来便在一个农妇家里。听农妇说……”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说是她夫君在小树林里狩猎回去,听到那几人的对话,才知道臣妾还活着,便等那几人走了後,才将我从土里扒出来。”
“可是,……臣妾的孩儿已经没有了。……母後,您可得为我和那未出世的皇儿做主啊……”
太後闻言,目光呆滞地喃喃自语:
“萧皇後……哀家真是错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