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司夜压抑着怒火不耐烦地打断道。
吴公公战战兢兢地说道:“是翟俞不行了,说是有重要事请求皇上过去一趟。”
景司夜闻言,沉默了一会,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又朝床榻的方向看了看,最後吩咐吴公公:
“你好生给我看着,要是皇後有情况务必立马来向朕禀报。”
吴公公恭敬地说道:“老奴遵旨。”
景司夜快步赶向陈莲的住处,翟清一直在和他研究着碎魂散的解药,所以,他们几人暂时都住在陈莲的偏殿里。
景司夜走进偏殿,楚横正端着一盆血水出来,眼眶泛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他见到景司夜,连忙恭敬地行了一礼。景司夜擡手示意他免礼,随後朝着翟俞所在的床榻走去。
翟清跪在地上,眼神中满是迷茫和痛苦。
翟俞见到景司夜,努力擡了擡头,欲想行礼,却被景司夜制止了。
“皇上,罪臣失礼了,本来臣想去找皇上说明白,但是怕臣这副身子,万一有不适,脏了皇上的圣地。”
翟俞的声音微弱,气息奄奄。
景司夜:“无妨,有些话朕也早想问清楚。”
这时,南宫翎也匆匆走了进来,见到景司夜,连忙说道:
“皇上,你也来了?”
景司夜颔首示意,他们一同看向床榻上的翟俞。
翟俞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罪臣知道皇上想问什麽。”
他看了看地上的翟清,眼中不舍,对景司夜说道:
“清儿是南方人,他亲娘当时身患重病,在药店处哭泣,我见他可怜,就将他抱养了。我和我夫人都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不喜欢女人。”
“起初我不知道为何夫人会容忍我,後来,知道她是倭国卧底才明白,她也是借我夫人的名头留在府里,好实施她的计划而已。”
南宫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说道:
“别告诉我,你当年和我师父是……”他後面的话没说完,但衆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翟俞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追忆的神情:
“是的,但是,家母接受不了。可是,我们从未断过联系,直到最後得知我夫人在皇宫出事後,他都立马赶到了我府上。”
“所以,皇上,罪臣肯请皇上,饶过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真是无辜的,他跟倭国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翟清闻言,泪水往喉咙里咽,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他只觉得前半生过得稀里糊涂。
楚横这时也走了进来,陪着他跪下,轻轻拉着他的衣袖。翟清一把握住他的手,紧紧地,只有这只手心里的温度才让他感觉到,他前半生真的活过。
景司夜沉默了好一会,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後说道:
“可以,朕可以赦免他,但是,必须留在京城,不得出了朕的视线范围。”
翟俞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如同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他立马对翟清说道:
“清儿,……快,快谢过皇上……”
翟清闻言,朝景司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当然,楚横也照做。
翟俞对南宫翎说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
“将你和师父葬在一起。”南宫翎接过他的话,毫不拐弯抹角地说道。
翟俞眼睛稍微放大,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後又微笑着,慢慢合上了眼,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安详,终于找到了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