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沈清崖已经将密令连接了终端的实体传输装置。
硬壳烫金题字的密令书“咻”地消失在了沈清崖面前。
“调军。”沈清崖言简意赅地,“交给你了,菲尔德上将。”
简短的通讯结束。
风穿过山脚下的松林,硬朗坚实的松针团竟从树上被吹落,落到沈清崖的脸上肩上,沈清崖被松针扎得刺痛,皱眉擡头看了一眼树梢。
“好大的风……”
不止是山下林间,这里离阿蒙东海岸很是有一番距离,但沈清崖竟隐隐闻到了潮湿微咸的大海的气息。
甚至能听到滚滚海潮声。
是风暴?还是海啸?
沈清崖拧眉沉思,站在他的视角,现在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哪怕有一点点变数——即便只是一点天气上的异象,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变故。
风声越来越大了。
松针团被卷起,连带着空掉的松果丶沙土丶石粒,在空中纷飞。
此时的沈清崖不明所以,但是秦曜知道这是怎麽一回事。
他的异能,就是在这个时候觉醒的。
沈清崖察觉到不对劲,有些不放心,顺着来路回到战场,怔然发现原本一路上密密麻麻的丶骇人的污染物的数量锐减,而越靠近秦曜所在的战场中心,风越大。
到了後来,即使是沈清崖这样体能强悍的Alpha,也不得不顶着飓风缓慢前进,甚至拄着永恒的圆舞曲细长的枪身,将枪头插入沙土里,才能稳住身形。
“秦曜——”他不安地喊道。
没有得到回答。
就这麽在飓风中前行了很久,沈清崖才终于折返回了先前跟秦曜分开的地方。
只见他跟秦曜原本站着的那一处,地上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半径超过两百米的巨坑!
巨坑内满是土地皲裂後的裂纹,而巨坑周围方圆数千米,污染物完全消失殆尽,只馀一些污染物的残肢还在地上蛄蛹。
这里的风,要比刚才外围的小许多,拂在脸上仿佛是轻柔的。
可沈清崖一边错愕地摸了一把自己被温柔的风拂起的长发,一边扭头,亲眼看见一缕刀子一般的风将地上扭动爬行的半条看不出原型的污染物碾成了齑粉。
温柔的风……麽……
沈清崖似有所感,顺着那巨坑一步一步向前。
直到来到巨坑的中心。
那里躺着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沈清崖愣住,来自未来的秦曜也愣住了。
原来……当年他刚获得异能後,就因异能使用过度昏过去了麽?
那时的记忆混乱而零碎,也不知是精神上的自我保护还是获得异能後的副作用,他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自己浑浑噩噩地战斗到不知什麽时候,然後力竭了,然後好像援军就来了,而他身处医疗队的帐篷里。
他也懒得回想,当时他满心满眼只有沈清崖,和沈清崖那个决绝的背影。
他根本就不知道,原来他真的在战场上力竭昏倒了。
原来沈清崖,在他昏倒後就折返回来了。
他对这些一无所知,却自顾自地对沈清崖发了一通旷日持久的脾气。
……
医疗队的帐篷,离这里很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