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谈话声隔着房门传了进来,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温叙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目光看向书桌旁挂着的水墨画。
画中男人成熟又有魅力,极其吸引人的目光。
小巧的香炉放在桌子旁,还是他妈买蚊香送的小炉子,很小巧精致。
早上染过的檀香,此时仅剩下一坛子的香灰,散发着清浅的馀韵。
温叙突然不知道,自己还有必要每日焚香吗?
盯着看了会儿,温叙又瞄了眼桌上的时钟,晚上九点半了。
想睡觉,又不想睡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多久,温叙这才慢慢进入梦乡。
这是一个很清醒的梦境。
温叙站在熟悉的大门前,敞开的木门仿佛随时欢迎着温叙的到来。
雪白的梨花一如初见,落了满地,时间仿佛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一刻。
温叙在门口站了会儿,这才脚步踟蹰地走了进去。
男人一如既往地坐在院子里,只不过这一次,对方看的不是书,而是手机。
正常来讲,温叙应该义正言辞的拍桌质问:为什麽骗我?
但现实却是。。。。。。
“你在看什麽呢?”
温叙走到乌别野身後,好奇地凑近对方的手机,想看看对方在浏览些什麽。
乌别野也没有遮挡,大大方方地换了个姿势,让温叙看得更清楚。
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东西,而是今天的财政新闻。
温叙挑眉。
财政新闻?
这年头还有这东西呢?
不是很感兴趣地扫了眼,温叙就不想看了。
刚想起身坐到一边的石凳上,手腕就被男人拉住了,一个用力,温叙就被拽到乌别野的腿上坐下。
感觉有点硬,硌得慌。
温叙不是很舒服地换了个姿势,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懒懒地靠在男人怀里。
跟白天见到的不一样,梦里的乌别野,依旧是二十多岁的模样,头发长长的,垂至腰间。
看上去生人勿近丶高不可攀。
温叙摸了摸乌别野的头发,又摸了摸男人的耳垂,像是在老虎身上拔毛的幼猫,满是无知与无畏。
他只是觉得对方要是戴个耳坠,肯定会很好看。
温叙看着男人光滑的耳垂呢喃着:“可惜没有耳洞。。。。。。”
乌别野一顿,垂眸看向温叙,笑道:“想看我打耳洞?”
“是有点。”温叙诚实地点了点头:“你戴耳坠肯定好看。”
乌别野轻笑一声,也没说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他将手机放到桌上,双手抱住怀里的人,下巴懒洋洋地放在对方的肩颈处,轻声道:“好想你啊。。。。。。”
温叙眨眨眼,靠在乌别野怀里,手绕着对方的长发玩,附和道:“我也想你。”
“不过你怎麽会想着去上学?”温叙不怎麽圆滑地转移着话题,原本温情的气氛瞬间破碎。
乌别野低笑了两声,觉得对方有点粗神经,但还是回答道:“只是想离你近些。”
猝不及防的直球,让温叙红了耳根,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关心男盆友:“那你离开乌山,会不会受到伤害?”
温叙不知道该怎麽去说,只是怕乌别野这顿操作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他并不希望乌别野会受伤。
“别担心。”男人揉了揉温叙的头发,轻笑道:“我没有受伤。。。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学习,一起上大学,一起结婚,一起白头。”
温叙一顿,乌别野话中的情谊,沉甸甸的,压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有些沉默,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无错地抱住了乌别野。
“我舅。。。他很担心我。”温叙一顿,不知道该怎麽往下说,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着:管那麽多干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乌别野听懂了温叙的话中含义,他摸着温叙的头发,垂了垂眸,轻声道:“我永远不会伤害阿叙。”
雪白的花瓣在风中打了个旋儿,像是在应和乌别野的承诺。
温叙攥紧了乌别野的衣角,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