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察和拉旺多尔济冲进来护在皇帝身前,傅恒也立刻把如懿擒住。
嬿婉在如懿被擒住后才小跑进来,一边急道:“皇上,皇上您伤得如何了?黄太医快来呀!”
黄元御慌忙上前检视,那伤口虽然不深,但毕竟是接近要害,皇帝几乎要晕过去了。
他知道厉害,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瓶安宫牛黄丸,倒出一粒给皇帝服下,这才让皇帝缓过一口气来。
容音撑着一股气势痛斥道:“像你这般无情无义、麻木不仁、嚣张跋扈的蠢……人!居然也想当圣母皇太后!既然如此,你干脆一刀把本宫这个皇后杀了!你马上可以……当太后!岂不更方便!”
如懿道:“皇后,你没有和弘历从青梅竹马到相看两厌,你不懂。咱们满人一向爱惜头,以剪表示爱侣亡去守身坚贞之意。臣妾待心里的那人,便是如此。从前看不明白,以为他千般万般都可原谅,如今看得明白,才知他痴恋的是旁人,敬慕的是旁人,疼惜的也是旁人,守着他日日夜夜都是煎熬。”(台词引用自原作)
明玉含怒道:“你割断头便是要咒皇上宾天,足以证明你对皇上心怀怨望甚至诅咒,弑君动机充足。再加上你之前的下毒,和之后举刀刺伤皇上的行为,除了刺杀,还能如何解释!”
皇帝正由黄太医包扎腿部伤口,脸色铁青,胸口因惊吓、大怒和疼痛而起伏不定,闻言也是略感安慰,皇后主仆这几句话,直接定死了如懿对他心怀怨望,也并非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欲无求,而是为了太后之位甚至可以做出弑君之事的狂徒。
青樱跪下:“皇上,奴婢虽然改姓,毕竟身上流着乌拉那拉氏的血,弑君大逆不道,当诛九族,奴婢自知不活,请皇上赐奴婢鸩酒吧。”
青樱现在的说法毫无疑问更进一步坐实了如懿刺杀的行为。
皇帝道:“你既然已经改姓为辉那拉,就和乌拉那拉氏没有任何关系。如懿,就让她一人做事一人当吧。进保、拉旺多尔济!”他拿出腰上挂的一个绣龙纹荷包:“你们即刻下船去寻福隆安,以此为信物,调集御前侍卫和行宫守卫,包围御船,擒拿刺客!”
拉旺多尔济应声而去。
水玲珑脆生生一笑:“先前炩贵妃娘娘说先关押着,看来不必关押了,即刻绞杀了吧。”
傅恒道:“水姑娘此言差矣。即便是抓了个现行,这样的案子也得由三法司审过,还得经秋审,由皇上亲手勾画了人犯姓名,推到菜市口验明正身,然后才处决,若是随意杀了了事,反而外间猜测纷纷,损及皇上圣誉。再说,刺王杀驾,哪能绞死那么便宜,怎么也得凌迟处死,零碎割她个几百上千刀的。”
如懿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这才慌了。
要是自己背着刺杀皇上的罪名受极刑死去,皇上想起自己时,只会充满怨恨,不会有一丝追怀了。
而且,如此一来,就没人能揭穿魏嬿婉的真面目,她就能永远得意下去了。
顶似有一道烈雷轰然炸开,心口一阵阵抽疼,疼得她喘不过气来。瞬息之间,震惊、伤心、苦涩、惊畏,齐齐涌了上来,翻涌五内。她整个人蒙在当场,口干舌燥,无言相对。泪水滚烫地烧灼成一片。(引用自原作,部分删改)
这时,地上的匕忽然飞起,朝如懿胸口刺去,只听“扑”的一声,匕没入如懿心口。
如懿闭着眼没有动,如此一来,皇帝回忆今日时,相比怨愤,更会记住自己死于皇后和炩贵妃的合伙陷害和他的失察轻信,有朝一日他会痛悔,会找皇后和炩贵妃秋后算账。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皇帝,眉目清俊,拿着玉如意,含笑朝她走来。
就在如懿倒地的瞬间,御船的窗棂齐齐扣响,橙黄色、鼓鼓囊囊的膨出物突破了窗纱,又有黑泥争先恐后地流入,仿佛有生命般朝众人涌来。
皇帝吓得僵在椅上,嬿婉几乎要尖叫出声,心突突地跳着,王蟾、春婵护在她身前,进忠上前两步,急道:“这黑泥危险,千万不要碰到!”
他说完这句,自己也感到奇异,自己见过这些黑泥吗,为什么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还隐隐感知到危险?
黑泥分成两股,朝容音和嬿婉奔去,海兰察朝黑泥砍去,却如抽刀断水一般,刀身只是穿过黑泥,根本无法阻止。
傅恒大喝一声:“保护皇上、皇后娘娘和炩贵妃娘娘!”挺身护在前面,一手举刀,一手解下颈上的墨玉雕哪吒佩甩出去。
这玉佩他拿去找老嫚开过光,也确实将黑泥逼退,但这效果十分有限,不多时,玉佩碎裂,黑泥重新聚集起来,朝容音和嬿婉扑过去。
水玲珑弃了琵琶,从桌上拿起一副碗筷,当当当地敲起来。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鹄奔大树,家雀鹁鸽奔房檐……一请柳、二请黄、三请青狐请狸王……”
随着她的吟唱,那六名乐姬一个个吐信子的吐信子,露尾巴的露尾巴,现出本相,三条巨蟒、一只黄狗、一只黑狐、一只黑猫各自站到一角,将黑泥暂时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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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争取到的一时半刻里,水玲珑继续念道:“驴仙儿,驴仙儿,莫在云深处流连,莫在洞府里贪眠,白毛银蹄踏祥云,日行千里赛风旋……”
海兰察忽然闭上眼,周身散出一阵云雾,云雾中出“恢恢”的驴叫,隐隐约约现出一头驴的轮廓。
水玲珑转向被吓得僵住的皇帝,伸头将皇帝的左手小拇指叼住,吮吸在唇齿间,贝齿一扣,竟将小拇指生生咬下。
皇帝的手上喷出一道血线,他痛叫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黄元御也跳了起来:“大仙你这是伤及龙体啊!”
容音止住傅恒与黄元御动作,冷静道:“先给皇上止血吧。”
水玲珑轻巧一个跟头跃到云雾中的驴背上,将那截手指吐到手心,再次开口时,已经换上一个苍老的声音:“开我左耳听阴府,开我右耳听阳间,扶生救产,邪祟丧胆,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