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看着温富贵头上绑往外渗着血的纱布,心头很难的不发软。
可他弄手里的那批烟草,她也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温富贵也是瞧见温念没什么指望,把被子拉过胸口,直接下了逐客令:“行了,我困了,要睡一会儿,你们两个走吧。反正,我这伤受完了,你还是不把我当大哥,我也没办法。”
温念起身道:“大哥,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
席景拉了下她,顺势的搂住她肩头,心平气和的道:“烟草的事情虽然比较棘手,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哥你砸在手里,我这边会尽量帮着大哥联系正规销售途径的。”
“大嫂,住院费我让人交完了,大哥在这边安心住着好好做检查,我和小念手头都有事,得先回家那边安排一下,过几天我们再抽空过来看大哥。”
程锦:“你大哥他没啥事了,你们俩也不用折腾,等着你大哥在这边观察下来没事了,我们就也得回去了,到时候景城见吧。我送你们。”
席景:“快留步,不用送。”
程锦见状,也没有太坚持,就站在病房门口,目送着席景和温念的身影消失后她才退回病房,然后走去了窗口,往下面望。
温富贵没有程锦这么谨慎,病房门一关,他就抱着胸口侧了下身,吐槽道:“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刚才席景那样子看着,我要是直接开口,他就是心里不想,碍着欠我这么大的情,也是得帮我。你还给拒绝了,可显得你懂事了!”
程锦没说话,手扒着窗台边缘,伸着脖子往下望,直到看到温念和席景的身影,她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看着席景和温念俩人是都没有起疑了。
要说席景和温念也不是傻子,无缘无故一场车祸,温富贵又在关键时刻,没有预兆的出现,这么突然的事,换做谁都很难不多心。
如果方才她对于席景提出来的帮忙一口应下,不就是司马昭之心了!
所以走到这一步,需得再沉住气,博得更多的信任才好。
温富贵不懂循序渐进的道理,他就是个付出了要立刻见到回报的人,还在嚷嚷着:“他们夫妻俩就嘴巴好,说什么帮我联系正规途径,摆明的就是推辞我呢,我跟你说我手里的这批烟草要是砸手里,你得给我负全责!毕竟当初也是你撺掇我入伙的!”
“程锦,你听到没有!”
“程锦!”
程锦在心里盘算着后面的路,奈何身后温富贵聒噪的很,扰乱了她的心绪,她忍无可忍的转过身,谁知还没说话,一个苹果就砸在了她前胸,生疼生疼的!
“臭娘们,和你说多少句话,聋了啊!”温富贵又扔了一个,吹胡子瞪眼的道。
程锦向后趔趄两步,皱着脸,捂着胸口低头看了下脚边滚动的苹果,生气,但是又无能为力。
谁叫当初她为了帮家里还债去选择了勾y了刚中了彩票的他,原本她想的很好,就是温富贵虽然没有身头脑,但是她有,结婚后她可以帮着他做买卖,赚的钱,足以够过富足的生活。
哪料到会被赵老板找上,打乱了她所想,所计划的。
……
“我大哥手里那批货,你还是别插手了。”去机场路上,温念深思熟虑的道:“我大哥那人不靠谱的很,他手里的烟草数量也不带少的,你帮忙难免会没吃鱼,也惹得一身腥。”
前面是红绿灯,席景停下车子,侧目看了她一眼,安抚一笑:“放心,我心里有数。”
温念担忧的摇头,坚持道:“我大哥这次的恩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以后我对他态度肯定也不似从前那般冷漠,但是一码归一码,你这次帮了,他尝到甜头,下次,下下次还要你帮怎么办?有些事,就不该开先例。”
席景默了下,说:“这次的事故,应该另有隐情。”
温念怔了怔,定睛看着席景良久后,试探道:“是和台城有关系吗?”
席景敛眉道:“我派去台城盯梢的人汇报说台城近期并无动静,肇事司机在逃尚未抓获。还有,大嫂的身份我让人调查过了,并无异样。”
“但是……不知道你留没留意到,昨天大嫂闻讯赶来医院的速度很快,可拿来的东西很齐全规整,不似匆匆之下能收拾出来的。”
“还有方才,大嫂说着不需要帮忙,字字却都在拉进你和你大哥的关系,无非是想激发你的愧疚和感恩的心情。”
“……”
温念坐正身子,不安的垂目。
席景不提,她倒是还真没在意,可现在仔细回想一下,真是这么回事。
温念有点害怕。
这种对人心的揣测,比她大白天的被车追着撞还要让人心生冷汗。
席景见温念模样,就知道她听出了他的话外音,他伸臂抓住温念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安抚道:“现下就是放宽心,想太多也不过是庸人自扰。等着肇事司机抓到,然后你大哥烟草的生意,我先帮着联络,如果大嫂有问题,那随着事情推进,肯定会露出马脚。若是没有,自然是最好。”
男人的手掌宽厚又温热,温念抬头看他,他朝着她露出个好看的笑,顷刻,温念感觉一切问题都不算是问题了。
他的确是心中有数,她的话,当下要做的也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同他站在一起扛事!
……
当天的飞机,温念和席景当晚到的海城。
之后席景把她送回楼上,他没留宿,直接转车去了景城。
这趟去首都也不过才两三天的时间,但因为经历了一场生死,让温念觉得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