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京城西边的沈府中。
白日贺之盈同沈若真在京城内转了一圈,将先前没去过的新奇地方,没逛过的铺子都逛了遍。
但到夜间,二人仍是精力满满,卧房里不住传出笑谈之声。
“我父亲母亲在济江过得可好?”贺之盈问道。
上回见他们,还是她同容惟成婚时,贺廷同薛燕回照规矩来观礼。
二人在收到信得知女儿成了太子妃时很是惊喜,满心欢喜地盼着上京这日,但上京后得知这太子竟然就是当初借住在家的表公子时,惊喜变成了惊吓,不由得庆幸当初未怠慢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
不过私下震然归私下,二人在皇帝皇后面前也未露怯。
婚仪一过,因着贺廷公务在身,二人便赶着回济江去了,之后便是偶而通一封家书。
沈若真笑道:“好得很呢,济江现在谁人不知你爹娘有个太子妃女儿?自是无人敢轻视的。”
贺之盈松了口气,父亲能力平平,容惟做事上又向来公私分明,定然不会明着提拔她父亲。不过因着她成了太子妃,多多少少还是为家族中人带来了些助力。
躺在一旁的沈若真又感慨道:“我压根没想到,你的那位表兄竟是太子假冒的,难怪眼睛长头顶上。你都不知道,我收到你的信时有多惊讶,恨不得立刻雇了马车到京城来寻你。对了,那你那位真表兄呢?你可见过他?”
贺之盈回忆起几次见宋元熙的场景,似乎都是在宫宴上?
“就见过几次,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不是我想多了,总感觉他一见到我就避着我走。”
沈若真笑道:“你家殿下将你看那么宝贝,你那表兄怎敢同你说话?”
贺之盈娇嗔地横了她一眼。
沈若真掖了掖被角,转过身来,收了玩笑的心思,正色道:“当初收到信,我还当心你当了太子妃后会被他欺负,到京城见到你,我才放下心来。”
也难怪沈若真担心,就凭容惟一开始在济江时的那副姿态,她自己当初也曾担心过。
究竟是何时他对她态度有了变化?若不是当时她要退亲,她可能会一直以为容惟只是想报恩,半推半就地才从了她。
贺之盈下定主意,哪日还得好好盘问盘问他。
可转念一想,连她自己都不知晓何时对他动的情。
或许情意总是化在潺潺流水中,如润物细无声一般,在某日忽然的冒出了苗头。
-
第二日一大早,容惟便派了长风来问她何时回东宫。
彼时贺之盈正挽着沈若真的手,要带她去看她的香铺,闻言摆摆手道:“午后吧。”
长风哭丧着脸,昨日太子妃说今日就回东宫,今日又说要到午后,这可叫他该如何同殿下回话?他可不想面对殿下那张乌黑如锅底般的脸。
同沈若真逛了一圈香铺出来,二人便顺道去附近的茶楼坐了坐。
这在茶楼一坐,便碰到了许久未见的江皠同一众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