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老师扫了一眼底下的学生,说:“抽四个组上来解题,每个组出一个人就行了。”
而后随机念了四个大组。
其中刚好有温漾组。
温漾回过头看了一眼同学,在对方无辜的目光里明白了什么。
她默默地放下了书,和其他小组代表一起走上了讲台。
刚拿起粉笔,一回头,险些与人撞上,她下意识要往后退。
与此同时,那人伸出手握了一下温漾的手腕,仿佛是想扶住她。
温漾感觉到手腕的表被若有似无地蹭了一下,但因为内侧粘了胶水,并没有丝毫松动。
紧接着那人收回手,彬彬有礼地问道:“没事吧?”
“……”
温漾抬眸,看了一眼对方碧色眼眸,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开始在黑板上写答题步骤。
她写得很快,几乎是上台答题里最快写完的。
写完后,没有半秒耽搁地扔下粉笔,就要往下走。
经过身旁的人时。
有一道很轻的仿佛只说给她听的声音响起。
“报名费找了很久吗?”
温漾遽然一顿,瞳孔轻微收缩,倏地侧眸看向他。
恰在这时。
卫行谦写完了最后一行步骤,慢条斯理地将粉笔放在了黑板槽里,回过头瞧了她一眼,唇边翘起,声音压得很低,“总算对我感兴趣了?”
说完后,没有再看她,就这样朝着自己的座位而去。
有一瞬间。
温漾望着他的背影,仿佛透过他,看见了另一个人。
她几乎不记得后来老师是怎么讲的题,也不记得这节课是怎么结束的。
一整个上午,她都有些走神。
脑海里,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影却在不断闪回,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可他不是。
那个人不是卫行谦。
她无比清楚这件事实。
因为她听过的。
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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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烟将温漾送到舅妈家的那天,最先回来的是表哥姜霆,他挎着书包走进来,少年身形很高,手里拿着根冰棍,一边咬一边喊了声,“修凌,走啊,打球去。”
然而一进来,撞见的却是坐在客厅有些局促的温漾。
听到声音,温漾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小声喊了句,“表哥。”
姜霆看到她愣了一下,而后才道:“温漾?你怎么在……”
顿了一下,想起前几天爸妈还因为这事吵了一架。
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老妈埋怨姑姑,“要我说,一开始就不该治,本来医生都说了没多少希望,你看吧,非要治,这不,还不是死了,还浪费这么多钱,这也就算了,咱们借出去的也不少吧?我们对她也算有良心的了吧?她倒好,不说挣了钱先还我们点儿,还扔个累赘过来。”
“什么叫不该治?”父亲的声音透着火气,“妹夫没病的时候,哪次来我们家没送礼?这些年,人家接济我们家的可不止我们借的那点钱,就说你那些衣服,人家小烟以前送你的,哪件不是好几千?怎么现在人家有困难了,你就开始说这些风凉话了?我看你真是和那些白眼狼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