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板手里接过后,他剥开一半的红薯皮递给温漾,说:“阿漾等一下。”
温漾抱着烤红薯,看见哥哥拿了一张纸巾裹在塑料勺子的一端,柔软的纸巾一圈圈缠过锋利粗糙的边缘,直到完全不见,他才递给她,“好了,阿漾吃吧。”
“谢谢哥哥。”
温漾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地挖着红薯吃。
温热又甜蜜,驱散了冬日的寒气。
两人并肩着站在路边,一人捧着一个烤红薯吃着。
夜色安静清冷,分明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街道,却莫名有了一分家里才有的温暖。
“我吃好了,哥哥。”
温漾说。
“好,阿漾给哥哥。”
许珩正要接过来拿去扔掉。
温漾却摇摇头,朝他伸出手,“哥哥请我吃烤红薯,我去扔。”
许珩笑了一下,没跟她争,将塑料袋拧好递给她,“好,阿漾去。”
垃圾桶就在几米外的路边。
她拿着两个塑料袋走过去,扔进去。
而后。
她垂下眼,解开左手上戴了很久,早已旧得失去颜色的腕表。
长久被掩盖而不见天日的皮肤被冷风吹过,莫名地瑟缩了一下,有些不适应的空荡感。
几秒后。
那股不适慢慢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积压多年的陈石挪移开后,底下隐秘的蠹虫四散而去。
似乎,这一点也不可怕。
她弯下身将腕表扔进了垃圾桶里,听见了一道沉闷的仿佛迟到很久很久的回声。
“哥哥,”她回过身,朝哥哥跑过去,“回家吧。”
“想吃哥哥炖的羊肉。”
她说。
“好,回家。”
哥哥如往常一样,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牵上她的手,十指紧扣,往家的方向走去。
对方只是很喜欢你。……
冬日白昼变短,夜晚变长。
早上到学校时天几乎还没亮。
早读刚结束,还没打第一节预备铃,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马上期末考了,下学期回来就是一模二模,然后就要高考了,紧张吗?”
“紧张~”
底下学生拖着音调有气无力地回应。
像一具具陈年老尸,在“呃呃”敷衍。
班主任:“……”
“怎么这么没劲儿呢?”
班主任问。
这问题问得很没道理。
没人比老师更清楚高三这半年考试有多频繁,月考变周考,就连作业也是卷子。
学生们一开始倒是怨声载道,但渐渐发现,抱怨也是没用的,该来的还是会来,也就麻木地接受了。